趙宣二話不說的抬爪子就給了霍文賢一巴掌,一爪子拍開對方的手,脾氣儘顯。
反正都已經掉馬了,也不介意對方發現的更徹底些。
“小紅,脾氣可不能這麼大,以後你”
趙宣想也不想的抬起毛茸茸的爪子蓋住自己的耳朵。
聽不懂,聽不懂,他就是什麼都聽不懂。
王八念經,他才不聽。
什麼死不死的,晦氣。
楚歌曾經發生的事情,霍文賢身上絕不會再發生。
他不許。
霍文賢看著小狐狸就像是突然使小性子的孩子,眼底溢出一抹不明顯的笑意。
這樣,也好。
接下來的時間,趙宣眼看著霍文賢白日抱著他出去,雙手冰涼的像是要結霜,晚上即便不吐血,也是臉色蒼白。
喝著那看似救命藥,其實是在激起他維持正常人模樣的毒藥。
他漂亮幽深的眸子盯著霍文賢的臉看了好半晌,晚上趴在對方枕頭上睡,霍文賢也沒力氣趕了。
因為每次喝完藥,他就像是做了很累的體力活,隻能躺在床上,抵不過藥性不過須臾就睡著了。
趙宣第一次這麼清醒的見識到生命真的很脆弱,霍文賢的身體是他見過最差,其他世界即便楚歌的情況再糟糕,他都能想辦法救人。
唯獨這個世界他被困於這個身體內,隻能眼睜睜看著霍文賢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身體溫度越來越涼。
趙宣也顧不上什麼被發現不被發現的,又是七日過去了,他用狐狸爪子趁著霍文賢熟睡時搭在對方的脈像上,認真把脈。
正如淩棋所說,每個人的身體都有一個不能承受的極限,如果一次次的去觸碰這個極限,這次修補了,下次再來,再修補。
那這個人就像是一塊用了十幾年的舊布,縫縫補補,補到最後,無處下手,隻能徹底碎裂。
霍文賢的身體比起七日前更糟糕了,這樣的維持,彆說一年,就連一個月也支撐不了。
霍文賢自己應當也是察覺了,他已經讓人帶隊悄悄去神醫穀把淩棋的師父或師叔帶來。
他不想如此卑鄙,可實乃走投無路,他隻能讓人拿著淩棋身上神醫穀弟子的通行令牌帶去,不怕神醫穀沒人管。
淩棋的師父不單是師父那麼簡單,還是淩棋的母親,神醫穀的醫術隻傳神醫穀族人,不傳外人。
淩棋又是族長之子,這麼特殊的身份,無論是出於什麼樣的考量,神醫穀一定會來人。
霍文賢派人去神醫穀“請人”來京小住的事情,趙宣當時就被對方抱在懷裡,自然是知道的。
可他無法保證神醫穀的人什麼時候趕到,更無法確定對方到底能不能救治霍文賢的情況。
即便是趙宣把了脈象,也不得不承認,霍文賢的脈象之亂,平生僅見,很是棘手。
以淩棋如今的能力,彆說救,就是拖延時間,也未必能再拖半個月了。
脈象紊亂,毫無規律,且虛弱至極,還有好幾種不同的毒沉積在體內,若非有淩棋這個神醫穀的弟子開藥壓著,怕是霍文賢還沒坐上指揮使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