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昭惟臉上的易容在玄衣今日出去執行任務時就幫他卸了,眼角下的那顆小淚痣配上方昭惟此時怔然的表情,頗有些說不出來的脆弱易碎。
之前是想著如此方昭惟即便不願意回相府,也能輕而易舉的被認出來,如今倒是後悔莫及。
玄衣還未拉開門,耳尖微動,五感敏銳的他,感覺到了這樓中的動靜,握緊手中劍,迅速把方昭惟拉到自己身後護著。
方昭惟的手被玄衣拉住,眼眸微動,似乎想說話,隻是還不等他說,就先有人自屋頂落下,破窗而入。
此人與玄衣打扮相似,隻是沒有蒙麵,上來二話不說就朝方昭惟動手,一劍刺過來,殺意十足。
玄衣對上這樣的殺招,早已習慣,這麼多年的刀光劍影,無數次的與死亡交錯,他麵對殺意有了一種近乎可怕的直覺。
他一劍挑開了對方刺過來的劍,動作迅速的劍身對準殺手胸口兩個穴道,看似不經意間的輕點兩下。
殺手意識到了玄衣的招數是想封住他的穴道,不由得放棄攻擊,下意識的避讓,這一退,就給了玄衣逃離的機會。
他帶著方昭惟跳窗而出,手攬著他的窄腰,那殺手也鍥而不舍的追了上來,兩人對招的動靜驚動了下麵搜查的另一位殺手。
兩人追過來,玄衣帶著方昭惟想也不想的往城外方向逃離。
玄衣下意識的忽略了他完全可以把人送回相府,以相府的守衛比他一個人保護方昭惟要更穩妥。
他不信任彆人,性子使然,主動權不會交到任何人手上,況且方昭惟作為宰相嫡子,在重重保護下還能中毒如此之深。
玄衣如何能夠把方昭惟送回那個情形不明的火坑裡,此時,除了自己,他誰也信不過。
出城後,天下之大,即便是探子遍布天下的夢幽樓也未必能夠拿他們如何。
玄衣飛快的分析出了利弊和要逃走的方向,麵對宵禁緊閉的城門,他也能想辦法。
迅速的把城門看守士兵們打昏,如入無人之境的帶著方昭惟一路出了城。
出了城,外麵還有一大危機早早候著他們,方昭惟一路上無比安靜,麵對玄衣要帶他走的行為,就連原因都不問。
“他們要殺我。”方昭惟這句話是肯定的,不是詢問。
“嗯。”玄衣在方昭惟的麵前沒有說什麼放心有我,但他的行為早就已經無聲說了這句話。
方昭惟雙手環抱玄衣的腰身,唇角微彎,“其實我還挺感謝他們的,如果沒有他們,你或許已經走了。”
玄衣手指握緊了劍,沒說話,心中想說的話無數,隻是全都無法宣之於口。
“玄衣,大家同是玄字殺手,我不想與你為敵,把人留下,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會讓他死的痛快些,儘量不遭罪。”
玄二卻早就在城門一裡的小山坡候著,就等著他們的到來。
他拔劍,劍光無聲的閃爍,劍指玄衣,身後一路追著他們過來的玄字牌殺手,玄九,玄十兩人一前一後,間隔不過須臾就相繼落地。
玄九玄十兩人聽到了玄二的話,心中不由得一驚,麵前的人竟然就是那傳說中的玄衣,打不敗的第一神話。
“這是副樓主吩咐的任務,玄衣你要保他,就是背叛夢幽樓!”玄九語氣冷淡,他是之前在傾城坊和玄衣動手的那位。
兩招就敗在了玄衣手下,這讓他對玄衣第一的名頭多了一些由衷的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