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醒的？”趙宣唇角微彎，“我以為你還要再休息會，畢竟，我覺得你應該累了。”
累壞了三個字還是被他稍微改了下。
明宣眼眸微動，其實早在趙宣溜出去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隻是當時他以為趙宣是不想負責，沒料到會聽到趙宣與他父母的對話。
“剛醒。”
他含蓄的用詞讓趙宣愈發覺得不對了，眉頭輕挑。
“行，醒了就醒了，這身衣服穿你身上還挺好看的！”趙宣動作自然親昵的攬著明宣肩膀，“比你那袈裟要好看多了。”
事實上，他對和尚印象不算好，若不是楚歌這個世界是個這樣的身份，換做其他人，光是一日到晚的阿彌陀佛，他聽著就頭疼。
明宣看了一眼趙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耳朵微熱，沒有開口讓趙宣把手拿走。
“等你吃完，我帶你出去看戲！”趙宣自然的把人按到凳子上坐好，自己順勢坐在了旁邊位置。
明宣聞言，不由自主的抬眸看向趙宣，眼神真誠。
如今最大的戲在彆人看來就是他們兩人這三日裡的荒唐吧！
這個時候出去看戲？能看什麼？
趙宣顯然是看出了明宣眼中的潛台詞，笑的張揚又不懷好意，“話說回來，如今差不多整個妖界都知道咱倆的事情了，明宣，你想跑也跑不了。”
明宣一怔，其實他早就沒打算跑了，隻是他和趙宣兩人荒唐之事昭示天下的感覺，著實古怪。
“對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說，你額頭的紅點沒了。”趙宣吃著齋飯，像是提起一件相當普通平凡的事情，口吻風輕雲淡。
“紅點？”明宣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因為兩個話題跨越度太大，完全沒有聯係。
但也隻是刹那，刹那後，明宣垂眸，濃密烏黑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此時的情緒。
“這次的事情是我失察。”
趙宣難得生出了一絲愧疚心，倒不是覺得這次的事情不該發生
而是覺得眉心的紅點對明宣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最起碼明宣頂著如今乾乾淨淨的額頭回去，眉心少了一點紅，天佛門的主持長老們必然很快就能猜到其中緣由。
明宣不喜歡趙宣的道歉，筷子被他無情的折斷，他盯著趙宣，眼神看似平靜，其實平靜之下就是無聲的波濤洶湧。
“不用。”
比起突然消失的紅點，他更在意趙宣突然的道歉，這個道歉代表了不確定的因素。
“這次的事情不全是你之過，我也有過錯。”
是他沒有克製自己當時的心境，若不然也不會被趙宣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給迷惑，心境出現了破碎。
眉心那點紅的消失是遲早的事情，那一點紅是對他心境的控製，更是一種禁錮。
天佛門作為佛門，清規戒律向來是最為嚴苛的，元陽一失，他的戒律也破了。
趙宣就像是有讀心術，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就猜到明宣心中的想法，“你以為我和道歉就是要和你分開，這次的事情一揭而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