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直升機機艙內,血腥味混著航空煤油的氣息彌漫在狹小的空間裡。
方衝猛地睜開眼,額頭的鈍痛讓他眼前發黑,他掙紮著坐起時,後腦的冷汗瞬間浸濕了殘存的頭發。
“該死的!到底是誰出的手?”
他捂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咒罵,聲音因憤怒而嘶啞,“連錢氏集團的直升機都敢劫,是活膩了嗎?”
視線逐漸清晰時,他忽然僵住了——身上除了一條貼身內褲,竟連件像樣的布料都沒有。
一股涼風從半開的艙門灌進來,凍得他皮膚發麻。
“我衣服呢?!”他一腳踹在旁邊昏迷的人身上,“趙立,給我起來!”
趙立被踹得悶哼一聲,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坐起,指尖觸到光滑的皮膚時瞬間清醒。
他驚恐地瞪著方衝,又低頭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聲音都變了調:“呃……發生什麼事了方衝?你、你怎麼把我脫光了?”
“啪!”
清脆的耳光在機艙裡炸開。
方衝指著趙立的鼻子,胸口劇烈起伏:“就你這點姿色,老子還看不上!肯定是襲擊我們的人乾的,趕緊找件衣服穿上!”
他的指節因憤怒而發白,額角的傷口滲出血珠,滴在座椅上暈開小小的紅點。
兩人強忍著天旋地轉的頭疼,在淩亂的機艙裡翻找。
急救箱被翻倒在地,繃帶和消毒水撒了一地,最終在儲物格裡找到兩件沾著油汙的工裝外套和長褲。
“湊合穿吧。”
方衝套上外套,拉鏈卡在中間拉不上,露出胸口青紫的瘀傷,他煩躁地扯了扯衣領。
趙立一邊係著鬆垮的褲腰帶,一邊揉著被打紅的臉頰,眼神慌亂地掃過窗外:“我們這是在哪兒?旁邊怎麼都是樹林?”
“我怎麼知道!”
方衝已經摸到了操縱杆,指尖因緊張而微微顫抖,
“還好那幾人不是謀財害命,趁他們沒回來,我們趕緊開溜。”
螺旋槳還在低低嗡鳴,像是在催促他們逃離。
“對,對,快走!”趙立連忙爬到副駕駛座,手忙腳亂地想去按導航鍵,
“這些人要是回來……”
“把手舉起來!”
一聲暴喝像驚雷般炸響在機艙門口。
趙立和方衝的動作瞬間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
他們僵硬地轉過頭,隻見三道黑影堵在艙門口,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們的腦袋,戰術手電的光束刺得他們睜不開眼,更讓人心膽俱裂的是,三道鮮紅的激光瞄準點,正穩穩地落在他們的眉心和心臟位置。
方衝猛地回過神來,後頸的冷汗順著衣領往下滑,黏得他一陣發慌,聲音都帶著顫音:“各位大哥,有話好好說,千萬彆動粗……”
可他的求饒像投入深潭的石子,連點回響都沒激起。
下一秒,一道身影快步上前,冰涼的金屬觸感“哢嗒”一聲鎖在手腕上,手銬收緊的力道勒得他手腕發麻,那寒意順著皮膚直竄心臟。
緊接著,身旁的趙立也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手腕上同樣多了一副沉甸甸的手銬。
“問什麼答什麼,敢有半句隱瞞,後果不是你們能扛的。”
諸葛啟往前站了半步,軍靴踩在泥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目光掃過兩人時,像帶著穿透力的冰棱。
直到這時,趙立和方衝才看清對方的著裝——筆挺的墨綠色作訓服上印著龍國軍隊的徽章,肩章上的標識更是讓兩人心頭一沉。
趙立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子都開始打晃,幾乎要站不住;方衝強裝鎮定,但緊抿的嘴唇和微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暴露了他對諸葛啟的忌憚。
諸葛啟心裡也清楚,這兩人不過是錢氏集團的普通員工,本犯不著如此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