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在能量網的照射下開始分解,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中,連岩壁上的劃痕都被撫平。
不過片刻,這裡就隻剩普通礦洞的模樣,仿佛從未有過飛船殘骸。
“走了。”
張瑜率先向通道飛去,小球在前方引路,光芒照亮了歸途。
方衛華緊隨其後,一邊飛一邊嘀咕:“又是戰爭又是時空的,這日子越來越刺激了。”
他看著手環上跳動的能量數值,歎了口氣,
“就是希望之光號的探測功能還沒完全恢複,不然哪用得著我們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找。”
礦道外,溶洞的上方,隱約間可以看到,天色已泛起魚肚白。
張瑜望著東方漸亮的天際,握緊了拳頭。智能管家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戰爭的陰影已悄然籠罩。他知道,接下來的每一步,都關乎著遠比他想象中更重要的未來。
“張瑜,馬羯他們已經抵達預定坐標,但看樣子,情況不太對勁。”
方衛華指尖在虛擬光屏上輕點,芯片投射的全息畫麵在昏暗的環境下裡亮起,他眉頭緊鎖,目光死死盯著畫麵中蜷縮在崖壁縫隙裡的小隊成員。
畫麵裡的風裹挾著濕氣撲麵而來,連帶著草葉上的露水都仿佛能透過光影觸到指尖。
“馬羯,還沒聯係上大隊長?”
錢桓半蹲在馬羯身側,天空模式下,製式裝備的褲腿早已被晨露浸透,他壓著嗓子問話時,喉結在乾燥的脖頸上滾動了一下。
他們藏身的崖壁縫隙不過半米寬,周圍的灌木叢被刻意壓低,枝椏上的露水順著葉片尖兒往下淌,在地麵積起小小的水窪,倒映著天邊漸亮的魚肚白。
馬羯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涼意,掌心沾著的泥漿蹭出幾道灰痕。
他望著東方天際那抹越來越亮的青白,聲音沉得像崖下的江水:“身上的泥漿偽裝頂多瞞過夜視儀,天一亮就形同虛設。
無人機拍回去的畫麵隻要被放大,這點藏身的縫隙根本藏不住破綻。”
他往空中剛剛飛過的無人機,消失的方向瞥了眼,指節因為攥得太緊泛著白:“不是不想聯係,那玩意兒離得太近,通訊信號一發出就等於給他們標了坐標,現在我們手中的通訊器可不是原來手鐲中的未來科技。”
“那咱們就隻能在這兒等著?”
錢桓往石縫深處縮了縮,後背抵著冰涼的岩壁,心也跟著往下沉。
“張瑜說的通道明明就在這附近,怎麼半點動靜都沒有?”
於順義忍不住探起身子,話音剛落就被馬羯一把按了回去。
“砰”的一聲悶響,於順義的臉結結實實砸進灌木叢,冰涼的露水瞬間浸透額發,草葉上的細刺紮得臉頰生疼。
他剛要掙紮,馬羯帶著泥汙的手掌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手死死按著他的後頸。
恰在此時,一陣低沉的嗡鳴聲從頭頂掠過——那架銀灰色的無人機正貼著崖壁飛行,螺旋槳攪動的氣流吹得灌木叢簌簌發抖。
馬羯盯著無人機的尾翼消失在峽穀拐角,直到嗡鳴聲漸遠才鬆開手,胸腔裡的濁氣順著牙縫泄出來:“於老小子你嫌命長?真想死就往江裡跳,正好給我們當誘餌。”
於順義嗆咳著抹掉臉上的草屑,後背已經驚出一層冷汗。
他們身上的手鐲暫時無法使用,手上又沒有趁手的武器,一旦被基地的人發現,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田犢、田琥和王騫那邊也聯係不上。”
馬羯扒開眼前的枝葉,目光掃過隊員們緊繃的臉,“通訊器一直處於失聯狀態。”
孟岸咬著下唇嘀咕,指節無意識地摳著岩壁上的苔蘚:“不該啊……田犢哥他們仨辦事從來利落,說好淩晨四點打通通道,這都快五點了……”
“都趴下!”馬羯突然低喝一聲,瞳孔驟然收縮。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於順義就被他按著頭埋進灌木叢。
剛才消失的無人機竟然折了回來,這次的飛行高度低得嚇人,螺旋槳幾乎要蹭到崖壁上的藤蔓,探照燈的光柱像毒蛇的信子,一寸寸掃過岩壁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