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海洋，想請教您幾個問題：您怎麼稱呼？您身上沒穿厚衣服，怎麼在這麼冷的天裡活動？還有您剛才浮在半空，是用了什麼特殊裝備嗎？這昆嘉山半山腰連條正經路都沒有，您沒帶背包，一路上難道不用補充食物和水嗎？”
他一口氣問完，語速快得像機關槍，眼睛卻亮晶晶地盯著張瑜，像個遇到難題的學生終於見到了老師。
張瑜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想笑：這家夥，倒跟小時候看過的《十萬個為什麼》裡的主人公似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還都問到了點子上。
“海洋，你先閉嘴！”
站在柳海洋旁邊的壯漢忍不住推了他一把，粗聲粗氣地說道，
“沒看見這位大哥氣度不凡嗎？我看他肯定是傳說中的修行高人！你想啊，穿短袖不怕冷、能憑空飛，這不是高人是什麼？”
說著，他對著張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雙手抱拳，語氣帶著幾分激動：
“大哥！我叫柳海亮，一心想要修行，您看我這塊料，能當您徒弟不？”
他胸口的登山服拉鏈沒拉嚴，露出裡麵印著“昆嘉山探險隊”的黑色t恤，臉上的期待幾乎要溢出來。
張瑜看著他一臉真誠的樣子，心裡有些哭笑不得——看來這家夥是玄幻小說看多了，居然真的相信藍星有“仙人”。
“你們兩個彆胡鬨。”
就在這時，柳德希走了過來，他臉上的皺紋裡嵌著雪霜，眼神卻很沉穩，身上的登山服比其他人的更舊一些，袖口都磨出了毛邊，卻洗得很乾淨。
他對著張瑜微微欠身，聲音帶著幾分威嚴：“貴客勿怪，晚輩柳德希，是這柳氏一族的族叔。我族世代居住在昆嘉山，族規中有言：凡能禦空而行、不受嚴寒所困者，皆為天命貴客，需以禮相待，邀至族中奉為上賓。”
“你知道我會來？”
張瑜懸浮在半空，目光落在柳德希身上，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破綻——族規？哪有這麼巧的族規，剛好針對“禦空者”？
柳德希迎上他的目光，語氣誠懇：“並不知貴客會來，隻是族規確實如此，已傳承了數百年。”
“德希叔，我們族規裡有這條嗎？”
站在後麵的柳海昌小聲嘀咕，他從小在族裡長大，族規背了不下十遍，卻從沒聽過“禦空者為貴客”這一條。
“臭小子，平時隻顧著在山下玩，族規怕是隻背了前半本吧？”
柳德希麵色一沉，語氣帶著幾分訓斥，
“等回去，我定要找你爹好好說道說道，讓他好好管教你！”
訓斥完，他又轉向張瑜，臉上的威嚴瞬間換成了尊重：“貴客若是不嫌棄，便隨晚輩去族中坐坐，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張瑜沒立刻答應，在心裡問章琰：“掃描柳氏一族的聚居地，有沒有異常能量波動或可疑人員？”
“主人，已掃描柳氏一族聚居地——位於昆嘉山北麓的柳家村，村內共127人，均為柳氏族人，無外來人員，也未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
章琰的聲音很快傳來。
“既然沒異常，那就去看看。”
張瑜心裡有了決定——俗話說眼見為實，哪怕這族規有問題，去柳家村一趟也能摸清底細。而且，他也想知道，柳德希口中的“族規”，到底是誰定下的。
他沒說話，柳德希也不敢催促，隻是靜靜地站在雪地裡，任由寒風刮過臉頰。
身後的九個柳氏子弟也識趣地閉上了嘴，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柳德希的黴頭——他們都知道，這位族叔看似溫和，其實對族規極其看重，剛才柳海昌的嘀咕，已經讓他有些不悅了。
片刻後，一陣狂風卷著雪粒襲來，除了柳德希，其他九人都下意識地抬手，用手套擦了擦被雪霧模糊的護目鏡。
就在這一瞬間，張瑜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便出現在了柳德希麵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