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麵色古怪,看著王玨不住稱奇,“奇哉怪哉!世子殿下,從王玨的生辰八字、麵相和骨相來看,王玨小兄弟分明是早夭之相,早在之前守城之時便應已命喪黃泉,可如今他卻活得好好的,且其未來一片混沌,老僧難以看清,當真是稀奇!”
朱高熾聞言麵露驚色,他對道衍的實力頗為了解,若道衍都看不出王玨的命數,那王玨的麵相可就極為奇特了。思來想去,朱高熾看向道衍問道:“此時天色昏暗,大師是否看錯了?”
道衍搖頭,神色凝重道:“麵相或許有看錯的可能,但王玨的生辰八字和骨相絕無差錯。罷了,世間諸多奇異玄奧之事,貧僧尚不能參透。也許王玨是有大機緣,得以逆天改命也說不定,說不準就是王玨的父兄用性命為王玨改了命。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或許王玨便是這遁去的其一,此等變數實難預料!等北平之圍一解,貧僧便給柳莊居士寫信,請他來為王玨看一看麵相,他精通相麵之術,應能看出一二!”
王玨此刻隻覺毛骨悚然,前世他對算命看相一事向來不屑,對命理運數之說更是嗤之以鼻,一直認為那些街頭算命的相士不過是以話術誆騙人盈利罷了。沒成想這姚廣孝竟真能看出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命數,王玨瞪大雙眼,怔怔看著姚廣孝和朱高熾,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道衍看著王玨,心中暗忖:“此子命理不清,怕是變數。他見識不凡,一介少年布衣竟知曉如此多朝中和燕王府中之事,若就此抹殺未免太過可惜,定要將他留在身邊,若放任自流,一旦壞了燕王的大事就糟了。將他留在自己身邊,正好可看看他將來如何作為。等北平戰事一息,便請袁廷玉來為他再看一看麵相!”
想到此處,道衍看著王玨微笑著開口:“小兄弟莫驚慌,你命中劫數已過,往後如何貧僧道行尚淺,雖看不出所以然,但料想應不會有大災大難。等燕王和世子大敗李景隆,天下太平之後,貧僧便把袁廷玉請來為你相麵。他相術高絕,定能看出端倪。你如今孤身一人,不如跟在老衲身邊,為世子出謀劃策,這樣既不用投身行伍,又能為天下黎民做事,若不願入朝為官,今後做什麼全憑自願,有老衲照拂,你日後行事也方便!”
王玨低頭思忖,眼前之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黑衣宰相姚廣孝,乃助燕王朱棣奪位的重要謀士。這姚廣孝出身行醫世家,十四歲便出家為僧,他精通佛法,卻不像尋常高僧那般隻在寺廟清修,後來又拜道士為師學習陰陽術數,更是精通儒學,可謂是集儒釋道一身的大能,傳說中還習得屠龍術,許是見朱棣有宏圖大誌,便想試試這屠龍術的真假,於是抓住機會毛遂自薦到燕王身邊,鼓動朱棣奪權篡位,為其出謀劃策,功成名就之後又厭倦官場,拒絕朱棣讓他還俗的要求,回歸僧人身份清修。姚廣孝對明成祖、明仁宗以及後來的明宣宗都有重要影響。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跟在朱棣身邊自是危險重重,可前世身為東北人的王玨,如今又孑然一身,他深知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跟在姚廣孝這樣的能人身邊,抱緊他的大腿,有姚廣孝護著,相對來說安全得多,自己日後想做點什麼也方便得多。再說人家如今已是第二次相邀,若自己再不答應,就顯得太不識抬舉了。
想到這裡,王玨果斷開口:“小子願意跟在大師身邊修行,還望大師日後多多指點!”
道衍見王玨識趣未拒絕,心中暗讚這小子識時務,哈哈笑道:“修行自是可以,但我觀你應與佛無緣,你王家就剩你一人,出家為僧大可不必,還是帶發修行吧!我那慶壽寺尚有幾間客房,待會兒你便回家收拾東西,到我那兒住下吧,也好隨我為燕王和世子殿下謀劃,生活起居比你獨自生活方便得多。”
王玨點頭未拒絕,“那以後就有勞大師照拂了,小子尚有疑問請大師解惑。”
道衍微微一笑,“說來聽聽!”
“大師說等北平戰事一除,便請柳莊居士給我相麵,不知這柳莊居士是何人?”
道衍聞言會心一笑,心想這小子果然還是擔心他命數混沌不清一事,便解釋道:“這柳莊居士本名袁拱,精通相麵之術,曾為燕王和我相麵。”
王玨恍然,原來是袁拱啊,這人是元末明初的著名相士,據說早年間,袁珙在嵩山寺遇到姚廣孝,見他麵相便對姚廣孝說:“公,劉秉忠一類的人物,請自愛。”
若是尋常僧人聽到這話,或許會不悅,但姚廣孝豈是尋常僧人?他聽到後大喜過望,並且對袁拱的相麵之術極力推崇,還把他推薦給了燕王朱棣。朱棣對此心存疑慮,便想試探袁珙的能力,於是挑選了九個相貌、體型和自己差不多的衛士,十個人都手拿弓箭,在一處酒肆中飲酒。袁珙奉命來到酒肆,見到飲酒的十人,立馬跪在朱棣的腳下,說道:“殿下為何如此輕視貴體?”
另外九個衛士聞言都笑著說袁珙拜錯了人,可袁珙卻異常堅定地宣稱自己絕對沒弄錯。燕王暗中驚歎於袁珙的相術,於是起身離去後召袁珙入府為自己相麵。袁珙仔細看過燕王的麵相後,對燕王朱棣說:“殿下龍行虎步,日角插天,好一副太平天子之相。不到四十歲的時候,殿下的胡須就會垂至肚臍,那時便可登基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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