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樹林的小路蜿蜒崎嶇。
不知不覺。
已經起了薄霧。
山間薄霧常有，並不奇怪。隻是這霧氣分外陰冷，掛在身上就像撲麵而來的冰霜，貼在身上往骨頭縫裡鑽。
“那些影子不太對了。”劉媛媛說道。
“是。”
“比剛才淡了。”
唐恩也注意到路邊那些用來監視山林的陰影比起剛入山時淡了許多，似乎是在告訴他們這裡的監控正在降低。
“這樣的話。”
“可能我們會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看了看天空。
卻發現那輪明月也變得有些朦朧，月亮的邊緣起了一層毛邊兒。
“是的。”
“這裡已經算是山林深處了。”
“雖說那陽城有頂尖高手清理邪祟，但難保這個地方有些沒剿滅乾淨的漏網之魚躲藏。或者乾脆城裡的大人物們在這裡養了些小寵物以備不時之需。”
這種事劉媛媛見得多了。
有些地方。
附近最恐怖、殺人最多的邪祟，就是當地管理者自己養的。
有點養寇自重的意思。
有邪祟在。
居民們就需要獲得保護，就會認為沒有管理者的保護，他們早就被邪祟殺掉了……大部分人並不清楚那些邪祟是管理方養的。
當然。
現實情況，確實到處都是邪祟。就算不養個厲鬼在那兒，出門還是可能死掉。
隻不過吧。
外麵的邪祟不可控。
讓它們靠近居住區很容易引發大的動亂。
自己養。
既讓治下的覺醒者們有危機感，有凝聚力，也可以讓危險值維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區域。
為啥要有危機感？
忘戰必危！
大多數人很容易在虛假的安寧中搞不清楚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也會因此懈怠躺平，不願繼續提升自己的實力。
當然。
還有一點。
有危機感，才便於指揮安排他們。
安安全全。
和和平平。
大家都過上了安逸的好日子。
誰理你啊。
相反。
過著好日子，稍微有點不如意，可能就會開始鬨騰。
當然。
靈異世界。
覺醒者們都是簡單粗暴的，屬於三棍打散英雄魂，將軍我是蔥橙人。
但鬨出些亂子會分散精力不是？
所以吧。
養寇自重。
也是一種不錯的手段。
……
漸漸地。
兩人沿著小路走到了另一個山頭。
道路兩邊開始發生變化。
荒漠戈壁一樣的沙土地，慢慢變成了柔軟的黃泥。上麵依然沒有長草，兩側的樹木也從正常的參天大樹變成了扭曲怪異的枯木。
枝乾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