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開。
裡麵是一盞銀、黑相間的太陽能電燈。
這種隻要曬太陽就能發光的燈,一直都是天下貴族最為喜愛的神物。
幾乎每一個買得起的大貴族,都會在家裡囤上許多,以防陰雨天時沒有燈可用。
但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許多人。
“叔父,你家買的這種神燈,一個能用多久?”
“大約半年吧,怎麼了?”
“那這個王宮出來的呢?”
中年人沉默了一下:“這盞燈是國師出仕後大王賞賜給陽廷會的,至今還能用。”
很顯然,不僅六國貴族發現一些事,秦國的貴族也發現了。
從國師府商行裡買到的精品燈隻能用大概半年左右就失效或者壞了,但大王賞賜出來的卻能用到現在……
所有人都明白,怕不是國師製造這些東西時,特意進行了區彆對待。
彆說是王宮賞賜的,就是鹹陽城中那幾條主乾道旁的路燈,除了最開始有細作想著偷或者破壞而損毀的幾個以外,其他的都好好的用到現在還沒壞。
“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秦王的比我們好就算了,我們認了。
可那些放在街上方便平民的也比我們高價買到的要經用,這就太看不起人了!
男人看向叔父:“難道你們就沒提過嗎?我等又不是買不起!”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默默離開。
是啊,又不是買不起,現在這些也不是用不了,何必去觸這個黴頭呢?
國師給王宮特供的比拿出來賣的東西質量好,這不是正常嗎?
商行的東西都還分了平價版和精品版呢!
離開家,他立刻來到了廷會官陽沐的府邸,將剛才自己與侄兒的所有交談內容全部如實說出。
陽沐點了點頭。
“本官知曉了,待會本官就要進宮彙報,會替你說一下的。”
“多謝陽廷會!”
自從那新農種產量的事情被一些官員無意泄露出去之後,秦國官員現在都學乖了。
凡是和六國相牽連的,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不管對方是想乾什麼,先給上級打報告;和對方說了什麼話、乾了什麼事,還得報告。
沒有誰會為了那點所謂的親情和友情把自己家族的上升之路給堵死的。
王宮。
陽沐的報告沒讓嬴政多重視。
當初賣這些東西時李緣就說過了,雖然太陽能小型化技術在後世很普遍,但每一個產品都是有優劣之分的。
給自己的那些太陽能台燈,都是上百元一個的東西;而賣出去給貴族的那些大路貨色,都些售價隻有幾十的廉價東西,好像從什麼……並夕夕上買的?
“這是兩盞新的,陽愛卿拿回去吧。”
“多謝大王!”
如果沒有嬴政的授意,這種君王賞賜之物怎麼可能流通出去。
那你送出去的不是一盞燈,是你自己的前途……
而為什麼要讓六國貴族帶一個實物回去確認這一點嘛,那是因為秦國明年要準備加大對六國的收割力度了。
陽沐走後,嬴政又接見了財部部長隗林。
“國庫如今還有多少可動用的餘錢?”
隗林沉思了一下。
有一筆兩千萬錢的是不能動的,那是要準備應對突發事件的;除此之外還有大約一千五百萬錢,是需要維持各部門運轉的資金,包括下月給官員和工人、將士們的工錢;能動用的大概隻有八百萬錢左右。
嬴政眉頭一皺。
李緣說過,什麼時候大秦的財政吃緊了,那才是大秦進入發展高峰期的時候——因為一個國家的高速發展必然伴隨著財政上的巨大缺口。
雖然現在剩的錢比較少,但至少還是正的。
眼下居然還沒到發展高峰期?
應該是民間流通得還不夠、參與發展的人還不夠多的緣故吧?
“大王,可是有何事?”隗林停頓了一下:“其實真要說的話,這八百萬錢也是有去處的,過些日子再次變冷後,大雪之下,許多道路都需要清理,諸如漢中通蜀郡的棧道、部分還未水泥化的重要土路等可能需要整修,若無緊急之事,這錢……臣覺得還是不動為好。”
“也沒什麼要緊之事。”
隗林略微鬆了一口氣。
“就是寡人想多製造一批火爐、加大開采煤炭,畢竟現在許多百姓還是寧願冒雪出去撿拾些柴火也不願意花錢買這些,寡人想擴大這方麵的產能,好讓更多百姓能用得上。”
隗林有些疑惑:“大王,各郡都有製造這些的工廠,臣沒聽說哪有缺口啊。”
“缺口不在工廠,在百姓的口袋裡。”
嬴政說:“如果有錢,誰願意冒著風雪和遇到野獸的危險出去撿柴?一家人坐在火爐邊不好嗎?隻可惜大秦的國家發展需要時間和資源的共同推動,寡人沒辦法短時間讓百姓手中的錢多起來,隻好想辦法讓此物多製造一些、價格低一些了。”
“這樣吧,國庫出五百萬,寡人再出五百萬,按照各郡人口比例,多分配一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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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連那點微薄的利潤都不要了,直接以製造的成本價賣出去,其中的運費損耗等等,由國師府承擔,儘量讓百姓過好這個冬天。”
“去年的冬天,大秦還是凍死了上百老弱,寡人心有不甘!”
隗林心裡其實想勸嬴政不要感情用事,但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長揖到底,算是替百姓給秦王的一禮。
隗林出宮後,這個消息從財部迅速向其他部門傳播,然後又由官府中人向民間傳播。
於是短時間,秦王在民間的威望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
在秦王獲得百姓交口稱讚時。
趙王偃卻在麵對群臣的勸諫。
勸諫,隻是這幫大臣認為的;在趙王偃眼中,他們這是不懷好意。
理由也很簡單,和齊國的戰爭已經打完了,可郭開卻帶著大軍在趙燕邊境以演習的名義停留,這不好。
雖然隻有五萬、現在經過戰鬥之後,恐怕隻有四萬了。
但四萬大軍在外,後勤需要的糧草和民夫卻遠比四萬之數要高,這是一筆極其龐大的開支。
既然仗打完了,那還留那乾嘛呢?
現在又到了冬天,以燕國那菜雞水平,他們還敢在冬天來找打不成?
郭開對燕國的防備之舉,在這幫大臣眼中,完全就是沒必要的。
如果不是因為相國派的官員在朝堂中站穩了腳跟,否則這幫人恐怕就不止是勸趙偃下撤軍的令,而是直接控告郭開有不臣之心了。
可郭開忠不忠,他趙偃還能不知道呢?
秦國改革了兩年,他也想學了兩年。
老臣都死光了,李牧也被逼走了,現在僅剩下郭開這一個玩伴加好友,能救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