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遲到的李斯第一次在上值時遲到了一小會。
眾人本來不想說這事的，因為李斯彆說遲到，哪怕他曠工一天、隻要大王沒說什麼，誰都罰不了他。
可李斯額頭上的一個包……
“李廷會，您這是……”
前來叫李斯去王宮的宦官看著他這樣，一時有些驚訝：“被人打了？”
李斯揉了揉紅腫的地方，強笑了一下：“無妨，走吧。”
王宮內。
嬴政正帶著扶蘇等在大殿裡。
“待會你自己跟李廷會認錯。”
“知道了。”
扶蘇有點蔫了。
昨晚的元宵花燈，他本來是跟著嬴政一起出宮的，但後來他覺得自己身為太子應該自己去看看民情，於是就帶著幾個侍衛偷偷跑了。
嬴政知道，沒說什麼。
但扶蘇怕自己對一些情況不了解、也怕有小鬼纏上自己，便拉上了李安，沒告知李斯。
扶蘇認為父王應該會告知李斯。
李安認為老爹不會在乎這種事。
嬴政則認為兩個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加上安全也沒問題便沒說。
然後昨晚遇到事情後，李安覺得要好人做到底，便和扶蘇一起把那對母女送到了他們暫時居住的客棧，回去晚了。
但他回去晚了，鹹陽官府的速度可不晚。
早在巡邏士卒認出扶蘇的時候，李安的消息也同步到了李斯家裡，隻是李斯出門和李由看花燈去了，於是傳到李斯家裡到其夫人那時，傳來的消息隻是一句‘李安獨自和幾個人打起來了’。
李安出門沒帶侍衛，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這阻止不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擔心，以及對丈夫的埋怨：你居然能把孩子帶丟？
於是等李斯回去後，一場小規模的家暴發生。
等李安深夜回去時，李斯已經被打了。
當李斯走進大殿後，嬴政看著他額頭上略顯紅腫的包，不由得笑了：“看來還不算重。”
李斯訕訕笑了笑。
哪怕隻是出氣，他夫人也是有輕重的。
“李廷會，抱歉了。”
“殿下不必如此，臣無礙。”李斯說：“李安回來後還提起殿下，說要不是殿下你的勸說，否則那婦人估計還不會同意。”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無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在他們這些大人物的眼中，任何有可能引發壞風氣的事情都是需要重視的。
李安也是因為意識到了那件事的危害，昨晚才那麼堅決。
雖然李緣沒跟他們說過後世的一些事，可他們依舊不希望那個婦人就那麼隨便的同意。
長此以往下去，社會違法成本會持續降低。
直到某一天，哪怕律法公正，也會形同虛設；
哪怕官府公正，也會在好人的沉默下變得漸漸敷衍。
做了壞事就得付出代價，不管是不是無心。
扶蘇笑了笑，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