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山山頂。
看著下方的城市夜景，呂不韋的心情複雜無比。
他曾在第一次見李緣的時候見過一次。
但幻境中的驚鴻一瞥，遠不及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今夜天氣不太好，因為台風的影響，城區中開始升起了雲霧。
而遠處二三百米的高樓頂端沒入雲霧裡，看不見樓宇，隻有燈光顯示著大概位置。
“如果是你出現之前，我一定以為這是天上仙境。”
呂不韋感慨道：“縱然你們的社會有諸多問題，但不可否認，這真的是一個從未有過的盛世啊！”
李緣站在一邊，無視了身邊一個小屁孩那困惑的目光，很是認可的點了點頭。
技術不僅帶來了許多問題，但更多的是給人類帶來了方便。
放眼整個人類上百萬年的發展曆史、上萬年的文明曆史，二戰後至今的這幾十年，是人類整體生活水平最高的幾十年；而在這當中，毫不誇張的講，華夏是最看重百姓、最讓百姓享受到了科技帶來的便利和幸福感的國度。
這一點，但凡沒“瞎”的，都能看得到。
而這也是最讓呂不韋感到震撼的。
先進的科技固然值得驚歎，可這個國家讓每一個百姓都能用得上、讓科技真的服務於每一個人，才是最難的。
相比之下，類似於資本為了利益而固步自封、甚至打壓先進技術、財團為了利益阻礙大眾民生的外國才是“正常”的。
這個國家，真的在儘力保護著每一個人。
想到這，呂不韋看了李緣一眼。
最開始，他曾覺得李緣太過善良、想法太理想化、胸懷太過博愛，甚至因此認為他步入仕途簡直是在給嬴政和自己丟臉。
但現在，他知道了。
是這個國家給他的思想，給他培養出的性格與世界觀，這才是他在大秦能獲得那麼多百姓愛戴的原因。
“我感覺你在嘀咕我。”
“沒錯。”呂不韋直接承認了：“數千年來華夏這麼多人，你們這幾代人真的很幸運。”
“哦。”
李緣表麵淡定，心裡……也很淡定。
一直都知道自己隻是個普通人，隻不過是生在了一個幸運的國度。
今天的嶽麓山上人比較少。
下山的路上，很長一段路他們都沒看到其他人。
這讓呂不韋又羨慕了起來。
“若是在秦國，偏遠地區的山林裡絕不會有這種情況。”
“可這是城區內。”
“有時候也會有凶案，尤其是當年賦稅重的時候。”呂不韋說：“道不拾遺隻是繁華地帶和有監管地區的專屬，還有互相都認識的村裡，至於其他的……”
李緣想了想，其實現在的安全也就是這最近十幾年的事。
在他小時候治安還沒那麼好時，父輩們是真遇到過搶劫的，而那些事往往無疾而終。
“那也很了不得。”呂不韋依舊這麼說：“至少你們這一代人很是安全的，現在也確實很美好。”
李緣不知道怎麼回。
今天帶著呂不韋逛了大半天，他說得最多的不是誇獎科技有多先進，而是這個國家的製度落實程度。
和嬴政相比，呂不韋的角度更接近於百姓。
也許是因為他知道嬴政不會允許他再進入朝堂，所以他以一個普通老人的角度來觀察這個社會。
而嬴政是秦王，他的角度更為宏觀。
大學小吃街。
看著周圍的年輕人，聽到李緣說這是湖湘省最好的兩所大學，而這樣的大學在華夏還有數十座，呂不韋和當初的嬴政一樣，羨慕無比。
“秦國若也有這麼多的高等學子，局勢必不至於今天！”
“哎！政哥當初也說過類似的話。”
這一段路，呂不韋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