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節愈近。
但剛回鹹陽的王翦感覺有點心神不寧的。
剛到鹹陽城門,國師府管事張蒼就拉上了他,帶他朝著國師府走去。
“哎!張部長,我還沒去軍部報道呢,還要準備明天的述職呢,你這……”
“你還有心思管這個?”
張蒼的話讓王翦的心頓時就提了起來,連忙問道:“怎麼回事?”
“你當初去西域時,發了多少塊玉佩出去?”
王翦想了想,有些不確定:“不多。”
“不多是多少?”
“基本每個西域國家都有一塊吧。”
“……”
張蒼深吸一口氣。
“你先彆回家了,先在國師府住一晚上,明天直接去軍部報道吧。”
“怎麼了?”
張蒼看了這家夥一眼,突然深刻理解到了人不可貌相。
王翦家是武將世家,他父親當初也是秦國的將領。
因此,王翦的正妻是秦國的一個貴族之家的嫡女,偏向商業的那種,放在傳統貴族們眼中屬於外層,但卻正適合武將世家。
王翦當初帶出去的那些玉佩,都是來自自己夫人那邊的,或者說是嫁妝。
一個西域小國的王後,拿著王翦的玉佩帶著兩個孩子來秦國。
不討論前因後果,僅這句話,你能想到什麼?
“你夫人已經去王宮找王後和太後了,軍事學院也放假了,你兒子提著刀在家等你。”張蒼看著他的默不作聲,不解的問道:“這也是你的安排?”
他疑惑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王翦的夫人不可能是這種膚淺的人,不可能因為一塊玉佩和一個西域之人就如此,她隻是入宮去給那兩位娘娘請安的。
但為什麼,此事會傳得這麼怪?這麼廣?
民間此刻對王翦的關注甚至超過年節本身……
王翦笑了笑:“我上次回家時跟我兒子說過,回來要考校他的武藝,估計是家裡的仆役嘴多,亂傳了一些。”
張蒼若有所思。
直到兩人到了國師府門口,進去前,張蒼忽然問了句。
“王將軍,我奉國師之命來接你直接進國師府,不會也在你的考慮之中吧?”
王翦動作停頓了一下,答非所問:“國師仁愛無雙,慰問一個看得上的將軍,正常不過。”
張蒼長舒一口氣,對著王翦拱了拱手。
國師府裡。
扶蘇和顏花正玩著跳棋,李緣和嬴政則玩得不一樣。
他們在地上玩打彈珠……
王翦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可能要被殺人滅口了。
“王將軍,你先等一下哈!”李緣玩上頭了。
嬴政把最後一顆彈珠打進洞,先在一旁坐了下來。
顏花和扶蘇已經默默的給他們端來了茶水。
王翦謝過兩人,這才對著嬴政說道:“大王和國師可真是……”
“好雅興!”
“人總得找點事情乾,不然未免太過無趣了。”嬴政看著李緣試了好幾次才出手,卻還是沒有一次打進去,不由得笑了:“玩樂,也是一種事。”
王翦感覺大王在點他。
“其實我對將軍很放心,西域的事,我不在意。”嬴政指了指李緣:“所有武將中,你是他最信任的一個。”
這話沒說明白,但又什麼都說了。
“大王,末將當初隻是想給自己留個機會,因為知道國師的一些想法後,我就隱約覺得今後軍功沒那麼容易拿了。”
嬴政心裡讚歎了一聲,這政治敏感性,著實絕了!
“對於其他人,是這樣;但你,不一樣。”
“末將當時也不知道啊!”王翦苦笑一聲:“國師當時雖然隻是客卿,但大王您對他的看重有目共睹,誰敢太過打探他的消息啊?”
李緣這時也心滿意足的走了過來。
“國師,我剛才好像看到你是把珠子拿著放進洞裡去的。”王翦說道。
“你看錯了。”李緣麵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