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府商行店鋪後院。
顏花坐在位置上,小臉有些嚴肅。
身旁,紅喻眉頭緊皺。
下方,商鋪掌櫃看著身邊這個叫蕭岸的小廠長,心裡隻覺得無比敬佩。
對方臉上還有著一些紅腫,這是剛才在門口被護衛攔著時,縣裡一個司長出來想拉走他雙方互毆造成的。
“報!”
門口,一個甲士出現:“縣令求見。”
顏花沉默了一下:“我睡覺了,不見。”
隨即,他看向這個叫蕭岸的人:“你要在商鋪客舍裡歇幾天嗎?”
蕭岸搖了搖頭:“能把這些事告訴少小姐您,我已經彆無所求了;但廠裡還有工作,哪怕是死我也得站好最後一班崗。”
顏花點了點頭:“那我讓幾個護衛跟著你吧,在我爹爹回信前,你不能出事。”
“多謝!”
蕭岸長揖到底。
等他走後,掌櫃的也走了。
顏花這才看向紅喻:“這種事我應該沒權力管吧?”
“按製度來說是不可以,因為你沒有官身。”紅喻說。
但製度對她有沒有用就……
“那我馬上寫信,今晚就加急傳回去。”顏花當即準備動筆。
……
鹹陽宮。
兩人閃現回來了。
李緣還沒來得及說話,嬴政就立刻朝著一側的一間宮室走去。
這裡麵擺放的不僅有他讓李緣從後世買來的書籍、包括史書,還是他平常玩手機和平板的地方,隻是因為沒有網的緣故,他很少玩而已。
十幾分鐘後,他翻著清史《清宣宗實錄》中的一頁,臉頰有些抽動。
“必須嚴懲!”
嬴政咬牙道。
李緣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看了起來,發現上麵記載的是一個叫周載的書吏故事。
其實也很簡單,這是一個官場中介。
從衙門離職後,靠著曾經在刑部做書吏的經驗,他充當起了外地官員來京辦事的中介,你想辦什麼事,隻要給錢,他都能給你找到相應的人加快你辦事甚至給你把事情辦了。
直到有一次,有個在職的同僚給他介紹一筆生意,他跑上跑下卻最終隻得到了極少的好處費、其他的全被那個曾經的同僚給吞了,他氣不過,直接去自首告狀——也可以稱之為自爆。
但他隻是一個書吏,還不是在職的,又怎麼可能鬥得過一整個集團呢?
要知道,書吏隻是吏,真要辦事還是得找官員,比如書吏找主事、主事找侍郎、侍郎找尚書這種,所以他麵對的不是一兩個書吏或者官員,而是一整個涉及所有部門的官僚集團。
哪怕刑部審了案子,卻還是對他用刑,隻盯著他違法犯罪的事而不管彆的,最終把他屈打成招。
可他並沒有放棄,而是在獄中寫了訴狀,讓妻子帶了出去,並且指點妻子告狀。
最後他的訴狀直接到了當時的道光皇帝麵前。
道光其實一直都知道底下人有些肮臟事,畢竟哪一朝的官員沒點事呢?
隻要不犯大事,他也不想追究,但這次著實把他氣得不輕。
因為周載不僅揭露了許多官員的醜陋之事,還把另一件破壞司法公正的事捅了出來。
書吏隻是吏,說到底隻是臨時工,官員才是掌握權力的人。
但好幾個部門的書吏一起,卻能做到賣官鬻爵。
你如果想當官,隻要你給錢,都不需要去找官員,這幫書吏就能給你一個官身——文書是他們偷的,官憑也是偷的,資料是他們自己寫的,印章也是他們偷摸順來的;這個部門給你製作好了,那邊就有人把你的資料偷偷塞到人事檔案裡,一群在朝廷裡不上台麵的書吏,合起夥來什麼事都能給你辦成,哪怕讓你做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