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宜接過文件，翻看了兩頁，點頭道：“對啊，這是我的報告。”
許宜看著鐘時夏的臉色，又回想起剛剛她說話的語氣，有些不自在地道：“我知道這份報告我可能做得不太好，但我已經儘了我最大的努力了，我隻是一個實習生，一點經驗都沒有，又不是你們這些專業律師，你還指望著我能寫出多好的東西嗎？”
鐘時夏看許宜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直接被氣笑了，“所以你是認為你是因為沒經驗才不會寫對嗎？”
“那不然呢？”許宜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鐘時夏看著麵前的許宜，完全不想再跟她多費唇舌，“事實是，一名專業的法律學生，可能會因為沒有經驗而漏掉某個點，或者是報告結構不夠清晰，處理建議有欠妥當等，但絕不會是連最基本的法律條款都解釋錯誤！”
“我……”許宜想反駁，但是看到鐘時夏氣場全開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一時間竟不敢再跟她頂嘴。
鐘時夏看著許宜，簡潔地道：“剛剛在你進來之後，這間辦公室的攝像頭全部關閉了，我想你明白這是因為什麼。我現在來幫你分析這個案件，一點一點的給你講，聽完之後你要在今晚重新做一份報告提交給我，聽明白了嗎？”
“今晚？現在都已經快七點了，這我得寫到什麼時候啊。”
“所有實習生裡隻有你一個人從來不加班，你不會覺得是因為你比他們都優秀吧？”鐘時夏瞥了一眼許宜，懶得再廢話，“如果你還想留在這個節目，現在，馬上，按照我說的做。”
……
一小時之後，許宜終於走出了鐘時夏的辦公室，看到這一幕的鄭法端著咖啡走了進去。
“鐘律師開完小灶了？”
說了一小時話的鐘時夏，此時正在抱著杯子大口喝水，看到鄭法進來，她停下動作，翻了個白眼，“所以你是來幸災樂禍的？”
“沒有，哪敢啊，”鄭法賠笑道，“老龐和金修明那家夥都帶著實習生出去見客戶了，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盯著點你這邊，看看有什麼能幫你的，不過看目前這情況……”
鄭法瞥了一眼外麵的許宜，“算是都解決了？”
鐘時夏順著鄭法的目光看了過去，就見到許宜正一臉憤恨地敲擊著鍵盤，笑了笑道：“我算是徹底得罪許家這位大小姐了。”
“這話怎麼說的，你是她的老師，你加班給她上課，她還不高興了？”
“你看她像是高興的樣子嗎？指不定還怪我讓她加班呢。”
鄭法看了看外麵的許宜，發現鐘時夏說的沒準還真是對的，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現在的學生都怎麼了？這麼浮躁，就這樣能學好法律？”
鐘時夏搖頭笑了笑，“她有那樣的家世和背景，可能覺得自己不需要努力就可以淩駕在他人之上吧。事實也確實如此，許家一句話，就讓她拿到了其他法學生費勁心力才能得到的名額。”
“怎麼？在替其他學生感到不平？”鄭法問道。
“不應該嗎？”鐘時夏反問道：“我不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也一直都承認有時候背景和家世也是一個人的籌碼，但前提是這個人要有實力，背景隻應該是錦上添花，否則就會德不配位。”
鄭法看著鐘時夏一臉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玩笑道：“我聽說鐘律師高中沒讀完就去日本了，沒想到這成語說得這麼好。”
鐘時夏無語地看著鄭法，“鄭律師是在懷疑我們國家九年義務教育的水平嗎？”
“不敢不敢，這鍋太大了，我不敢背。”鄭法討饒道，經此一番，他也知道自己是絕對說不過鐘時夏的，索性言歸正傳，“報告那事怎麼樣了？你感覺她寫得出來嗎？”
鐘時夏搖搖頭，“我也不清楚，能教的我都教了，甚至發了兩篇相似的法律報告讓她參考。她要是還寫不出來，我也沒辦法了，我總不能幫她寫吧，現在這樣已經對戴苒苒不公平了。”
“戴苒苒那篇報告我看了，有點小瑕疵但總體來說瑕不掩瑜，隻要她明天英語表達上沒有太大失誤，這個課題的第一名非她莫屬。”鄭法中肯地道。
鐘時夏點點頭，認同地道：“以許宜的能力及她對法律知識的了解，即便我給她開了小灶，她也很難寫出一篇超越戴苒苒的報告。”
“戴苒苒畢竟是政法大學的研究生，不是她這個在國外混日子的半吊子能比的。現在隻希望，她能寫出一篇差不多的，讓節目正常錄製下去，我就算是交差了。”
“希望如此吧。”鄭法唏噓地道。
“我這邊差不多了，要先下班了，一起走嗎？”鐘時夏邊收拾東西邊問道：“對了，龐律和金律都帶著實習生出去了，那你的實習生呢？”
“我的實習生啊，”鄭法笑了笑，“已經下班了啊。”
鐘時夏收拾東西的手一頓，“我差點忘了，你那邊的王爍和齊嘉平成績一直不錯，下午我也看了他們提交上來的報告，都寫得不錯，你這個帶教老師可真是省心了啊。”
“哪裡哪裡，就是趕巧了。”鄭法嘴上謙虛地道，實際上卻笑得誌得意滿。
鐘時夏嗤笑了一聲，“行了，那我下班了，你走嗎？”
“一起一起，你等我回去拿一下東西。”
片刻後，鐘時夏和鄭法一起離開了辦公室。
許宜看著鐘時夏的背影，不高興地撇了撇嘴，她對麵正拿著稿子苦練英文的戴苒苒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監控室內，導演看著畫麵裡隻剩下了許宜和戴苒苒，想了想對眾人道：“一會去把設備都關了，麥也拿回來，今晚就不錄了。”
“啊？不錄了？這能行嗎？”工作人員驚訝地問道。
他們這個節目幾乎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錄製的，因為那些實習生們經常會為了課題加班到淩晨。
為了拍出有意義的畫麵和片段，節目組也是三班倒地跟拍著，這還是第一次不到九點就宣布收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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