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內,食客來去匆匆。
喝醉酒的修士,在同行之人攙扶下結了賬,晃晃悠悠離開這裡,不時便又會有食客陸續進入酒肆,再次向著店家跑腿,要上一壺老酒,點上幾碟酒肆菜肴,坐在一起的修士,又重現不久之前的話語,來了一遍,大多食客都在討論著此次百宗大會,如何開啟,有以何種方式角逐出勝者,但是他們最為關心的不是,哪家宗門中出現了天賦異稟的修士,不是參加大會中,哪家宗門洞府,有幾位驚豔世人容貌的年輕女弟子,在這裡亮相,讓旁人一飽眼福。
他們心中最為關心的便是此次角逐勝者,有幾個名額,究竟會花落誰家,都傳聞此次獎勵不同以往,說是有歸一境修士會前來,為他們這些迷途修士,細講破境大道,該怎樣獲取。能都接觸到歸一境大能修士,除去大旻王朝,也不剩下有誰可以有此大手筆,尊請來一位高不可攀,立於雲間的修士,多數修士依舊望眼欲穿,看看究竟是哪位修士能夠來到望暻小鎮。
那些宗門大家,深知此事絕無可能,不要說有歸一境修士了,就算是有,他們豈敢出世,天道又怎會允許他們現世於世間?無妄之談罷了,隻是期待角勝的宗門能夠得到一些豐厚資源,便也心滿意足,山野散修,小道宗門的修士不懂,他們可不會這般癡傻。
老夫子喝著茶水,坐在僻靜角落,聽著這些食客閒談,笑意盈盈,環顧四周,酒肆中全都是山野散修,沒有師承,三三倆倆團坐在一起,講述著各自趣聞。
此前頭戴著一頂華容帽,也不知什麼時候摘取,長發散肩,白須飄飄,如同一尊神仙,身上氣質雖不顯,但也能夠看得出來,不凡的氣質,朝角落裡一坐,毫不起眼,卻能讓進入酒肆的修士多看上一眼,但也隻有一眼,便轉頭尋找其他食桌,隻因,這位大旻王朝的國公,正在俯身扣著鼻中汙穢,在手指間搓成一團黑球,隨意一彈,彈向空中,穩穩落地,被其他食客腳踩底板,攜風而去。
身為國公,不喜吃酒,獨愛熱茶,藺翀耳力極好,兩位女子在後院所交談之事,全部進入他的耳朵,口中呢喃低語,“原來小家夥已經回到小鎮裡頭。”
藺翀一手伏在食桌上,另一手在袖口四處摸索,掏出幾枚元晶,扣在茶壺旁,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跡。
後院秋水姐妹,還在討論著雲長安,完全沒有注意到,在身後莫名其妙出現了一位老者。藺翀輕拍著秋水左肩,渾厚聲音在她耳邊炸起,“二位姑娘,方才所說是何人?”
藺翀明知故問。
秋水如臨大敵,有人出現在她身後,竟毫無察覺,拉著秋月連退數步,伸手便要抽劍而出,卻被藺翀一指點出,劍再次歸鞘,動彈不得。
藺翀周圍的氣勢,縈繞其身,無儘略帶死亡威壓,正在向四周蔓延,而後緩緩開口,“老夫不是壞人,隻是聽聞方才你們二人在談論一位小家夥,一時興起,前來詢問,多有打擾到你二女雅興,還望莫見怪。”
秋水鬆了口氣,警惕落在肚裡,轉瞬間提了一口濁氣,堵在喉嚨處。
不是衝著她而來,單單是衝著居住在三層小樓的雲長安。
她不知雲長安何時惹到這般修士,一舉一動間,帶來的威壓,難於言表,心中隻想著,隻要自己有任何異動,隨時都能被這位笑意滿臉的老者,隨時抹殺。
秋月也感受到老者氣勢,如同濤濤海潮,迎麵直擊而來,讓她身體不自覺僵硬在原地,每動彈一分,就是死亡氣息靠近一分。
秋水輕拍著秋月肩膀,望向這位老夫子,總覺得有些臉熟,不知在哪見過,隨後指了指麵前石桌,“既然前輩想要詢問,我看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總要讓我等知道前輩來曆吧。”
藺翀想了想,大手一揮,揮散周圍威壓,對幾個小修士,他還不屑於以威壓勝人,本就沒有惡意,隻想知道雲長安身處何地,穩穩落座在東,擺出一副請的手勢,完全把自己當成主人,而二女卻成了一副客人模樣。
待到二女落座後,藺翀麵帶微笑,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卷,正是當日在繡林山中,那間寒酸茅屋前,手中所拿之物。而畫中之人,是宮內畫師前來,按照蘇桃講述雲長安模樣,筆筆勾勒出來,極其相似,完全如同雲長安站在麵前,畫師對照,一一畫下,其上神態,也如雲長安那般俊朗,絲毫不差。
這幅人像畫如此逼真,下筆之人想必也是出自畫師大家,用料講究,研墨上的黑色水墨,唯有信陽域中存在,大旻王城內,有一宗門。名為水畫墨門,其宗門內走出了不少有名的畫師,從選紙用料,到研墨選水,再到落筆生畫,每一步,選料極為嚴格,都是選取最為上等,出自水墨門的畫布,全部都不曾外流,旁人根本尋不到這些。
出自畫水墨門的修士,自幼便待在門內,作為弟子教導,能出師的不多,能有如此畫功的,更是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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