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定定地看著沈瓊華,沈瓊華絲毫不懼與其對視。
半晌後,永寧侯終是低啞著嗓音笑出聲,“華姐兒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能夠撐起沈家的門楣了。”
“你既是打定主意要搬出去,我這個做姨父的也不好不顧你的意願強硬阻攔,便按你的想法辦吧。”
“那便多謝侯爺了。”沈瓊華道。
永寧侯突然轉身看了林婉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甘,道:“你可要好好照顧你母親和阿逸。”
“自然。”沈瓊華頷首。
事已至此,作為一家之主的永寧侯都發話了,其他人再是不願,有這麼多大臣在場,也不敢再說什麼。
永寧侯死了兒子,還得強撐著送客,沈瓊華怕夜長夢多,立即便帶著林婉茹和沈逸回雲夢軒收拾東西。
洛希瑤不放心,也不理會周令宜那憤恨的眼神,直接跟著一起去雲夢軒,說著要陪她一起收拾東西離開永寧侯府。
謝南淵身為男子,明麵上不好跟沈瓊華走得太近,反正有洛希瑤在,諒永寧侯也不敢出爾反爾,便帶著臨澤回了王府。
沈瓊華一行人一回到雲夢軒,芍藥和甘草便滿臉喜色的開始將東西裝箱。
早在前段時日,沈瓊華便以整理庫房為借口,命芍藥和甘草將沈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現在隻用將母女三人貼身用的東西裝箱便可。
身邊的丫鬟都很麻利,不過一個時辰,便都已經裝箱完畢。
芍藥和甘草心裡都憋著一股氣,便是連床帳,桌布這種東西都拆下來帶走了。
用芍藥的話來說那就是,桌布都是用的幾十兩一匹的浣花錦做的,憑什麼要留下來便宜了侯府!
阿福匆匆走了進來,道:“啟稟小姐,租的車隊已經到了。”
沈瓊華站起身,掃視了一圈,滿意地開口道:“那便搬吧。”
她一聲令下,沈家的下人便都動了起來,由庫房開始一箱一箱地往永寧侯大門口搬。
好在租的馬車夠多,幾十輛馬車塞得滿滿當當,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永寧侯府。
沈瓊華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回頭。
原本莊嚴肅穆的永寧侯府大門紅綢已經拿下,取代而之的是白帆。
這樣的白帆,她上一世親手掛了三次。
收起傷感的情緒,沈瓊華落下車簾。
有百姓看著這長長的車隊是從永寧侯府出來的,麵上滿是疑惑。
“這……這麼多東西,隻聽說今日是永寧侯老夫人六十歲壽誕,沒聽說要娶媳嫁女啊。”
“呦,你還不知道呢,這永寧侯府今日這壽宴是辦不成了,大小姐被當眾抓奸,二少爺溺死在池塘中,老夫人和侯夫人具都昏死過去,到現在還未醒呢!你看那紅綢都已經變成白帆了。”
“啊!這也太慘了,好好的壽宴變成這樣,可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那人指著車隊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永寧侯夫人收留了守寡的庶妹一家嘛,現在這侯夫人的兒子死了,非說自己的兒子不該死,死的該是她庶妹的兒子,要讓人家兒子償命呢!”
“啊——不會吧,不是說那侯夫人對她庶妹一家掏心掏肺的好嗎?”
那人擺了擺手,冷笑一聲,“這種傳言,也就你信,你看現在嚇得沈家一家馬上就搬家,生怕沈家少爺慘遭毒手。”
“那這些都是沈家的東西?看不出來啊,這沈家還挺富的。”
“你知道什麼,這沈家可不是一般的富,珍寶閣知道吧?”
“知道啊,怎麼了?”
“珍寶閣連同西大街那塊幾十家店鋪都是沈家的,這可是巨富,一天的流水說不定都十幾萬兩。”
“啊——真的啊?”
那人翻了個白眼,“我還能騙你不成,不然你以為那侯夫人為什麼非要讓手握巨額財富的沈家住進永寧侯府,難不成還真以為是想要照顧十幾年都未曾見麵的庶妹一家?”
“你……你是說……!”
諸如此類的話以永寧侯府為中心向四麵八方發散待到永寧侯府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
寒風凜冽,刮得鼻頭生疼,但卻掩蓋不住人心中的火熱。
馬車在一處宏偉大氣的宅邸前緩緩停下,茯苓得到消息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
此時笑盈盈地迎上前,聲音裡都是掩蓋不住的雀躍,“夫人,小姐,少爺,你們終於來了。”
沈瓊華聽著這歡快的語氣出了車廂,芍藥扶著她下了馬車,緊接著去扶後麵的林婉茹母子和洛希瑤。
沈瓊華抬頭看著牌匾上的沈府二字,眼中湧起一抹熱意。
從今以後,這便是她們的家了,真正的家。
沈瓊華看向茯苓,露出一抹笑,“你辛苦了。”
又要收拾宅院,又要添置仆從,還得時不時去食鼎樓幫忙。
茯苓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小姐你不在,奴婢這段時間可真是體會了一把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感覺。”
芍藥和甘草聽她這般說,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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