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拗不過洛希瑤,再加上有傅琛縱著她,沈瓊華和霍璟也不能真做那煞風景的人。
洛希瑤拉著傅琛朝放天燈的地方走去,臨走之前還朝沈瓊華眨了眨眼睛。
頃刻間,便隻剩下沈瓊華和霍璟。
霍璟有些緊張,“沈……沈小姐……”
沈瓊華見他這般不自在的模樣輕笑一聲,道:“霍公子,咱們先走吧,就不打擾他們了。”
“哦哦……好。”霍璟道。
沈瓊華放下帷帽的輕紗,跟霍璟一道隨著人流向前走。
月色朦朧,花燈如海,人潮湧動,兩人肩並肩走著,霍璟的心卻不可抑製地跳動著。
突然,他目光一凝,視線落在了一處小攤上,他向沈瓊華說了一聲稍等。
待回來時,手中便提著一盞小兔子形狀的花燈。
“沈小姐,這個給你。”
霍璟將手中的花燈遞過去,他的臉有些紅,但周圍各色花燈如繁星璀璨,光影交錯,倒是將他臉上的紅暈蓋了過去。
沈瓊華微微一愣,猶豫了一瞬,出於禮貌,還是接了過來,“多謝霍公子。”
她擺弄著手中的花燈,末了又填了一句,“很可愛。”
霍璟瞬間便如喝了一勺蜜一般,心中甜滋滋的。
“沈小姐不用客氣。”
兩人邊走邊聊,霍璟抿了抿唇,猶豫半晌,還是開了口,“沈小姐搬離了永寧侯府可還習慣?”
見沈瓊華眼神直直地看向他,霍璟生怕沈瓊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沈小姐離開了永寧侯府,帶著令堂和令弟在京中,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不必與我客氣。”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我們如今也算是朋友了,理應互相幫襯的,不是嗎?”
沈瓊華倒是沒想到霍璟會與她說這些,雖然經過了那件事情沈家是受害者,但她心裡清楚,恐怕不少世家重臣最多隻是嘴上議論兩句,心裡卻不覺得永寧侯府做錯了。
甚至可能還會覺得永寧侯府行事太不穩妥,竟連一個失去頂梁柱的沈家都拿捏不了,拿此事來警醒家裡的小輩。
這個世界向來是弱肉強食的,上位者豈會將底下人的命放入眼裡。
今日霍璟對她的態度一如往昔,並未避諱,甚至還主動開口要幫自己,這令沈瓊華意外之餘,心中還湧起了一絲感動。
她眼含笑意,聲音輕柔地開口道:“多謝霍公子的好意,瓊華心領了,眼下事情倒也處理得了,若是有需要幫忙的,瓊華定然不會客氣。”
沈瓊華說的這話自然是客套話,她與永寧侯府早就是不死不休的關係了,何必還去拖他人下水。
霍璟是與人為善,她卻不能仗著他良善就毫不客氣,希瑤曾說霍璟才學出眾,定能高中,永寧侯府行事不擇手段,她若是與霍璟走得近了,說不定會連累了他。
霍璟卻是將這話當了真,心中滿是雀躍。
兩人又走了一會,沈瓊華終是忍不住回頭望去,卻隻能看到攢動的人頭。
這希瑤怎麼還未來,這放天燈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
霍璟也看出來沈瓊華有點累了,他看著不遠處有人正在放河燈,神色微動,離開片刻,再回來時手上已拿著兩盞河燈。
他溫聲道:“沈小姐,郡主應當還有一會兒,你若是累了,不如咱們去放河燈吧,可以許願,也能為家人祈福。”
不知說到了哪個字,沈瓊華原本要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她點點頭,接過其中一盞,與霍璟一起朝湖邊走去。
此時放河燈的人不算少,男女老少皆有,有的人求姻緣,有的人求家人平安,有的人求糧食豐碩,能不能實現先不說,能得個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沈瓊華找了一個不算擁擠的位置,緩緩蹲下,霍璟跟在她身旁。
兩人將花燈點燃,置於水中,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撩撥水麵,掀起絲絲漣漪,水珠從指尖滴落,彙入河流,與河燈一起漂向遠方。
沈瓊華雙手合十,屏息凝神許願。
——
一盞茶之前。
宣武門。
謝南淵帶著臨澤從皇宮內大步走出,翻身上了馬。
整個正月裡宮宴不斷,謝南淵也有些疲憊,好在今兒個是上元節,隻舉辦家宴,今日過完了,便可鬆口氣了。
臨澤騎著馬跟在謝南淵身後,整個人都蔫搭搭的。
還是平寧郡主好啊,隻用參加大型的宮宴,像這種家宴就不用來,隻可憐了他家王爺,每日天不亮就要進宮,若不是裴神醫將王爺的身體治得差不多了,就半年前那身體狀態,王爺隻怕早就撐不住了。
突然,臨澤遲鈍的腦子一轉,又覺得不對。
與其同情王爺還不如同情同情自己,王爺進了宮大殿內還有炭火可以烤,他還得依著規矩守在門口吹冷風,他比王爺慘多了。
臨澤揉了揉自己通紅的鼻子,打馬跟了上去。
正值上元節,整個京城都沉浸在熱鬨喜慶的氛圍中,這個時辰正好家家戶戶都用完晚膳出來玩耍,每個街道都擠得滿滿當當的全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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