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一聽罷,立刻便道:“商人也不傻,這動輒幾百萬兩白銀,便是任何一個富商想要拿出來,都會傷筋動骨,若是沒有足夠打動人的東西,隻怕是不成。”
“若是強行討要,就怕商人乾脆魚死網破,到時麵上都不好看。”
謝祁安聽到幕僚一的話點點頭,他雖然想要銀子卻也希望保住自己的名聲。
能心照不宣,和和氣氣地將銀錢籌齊自是最好不過,不然若是鬨得人儘皆知,世人知曉他堂堂一個王爺逼富商捐銀兩,他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隻怕到時即便是得了銀兩,賑了災,也失去了民心,父皇知曉他將丟儘了皇家的顏麵,恐怕也會震怒,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可想要用最小的代價換取足夠多的銀兩,還要保證對方沒有能力也不敢與自己魚死網破,那便隻有……
想到那個人,謝祁安眯起眼睛,揮揮手,方才還在爭吵的幾位幕僚頓時安靜了下來,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豎日。
“你說誰來了?”沈瓊華一臉詫異。
芍藥鐵青著一張臉,道:“就是安王和林氏母女倆。”
一旁的茯苓聽罷,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真真是厚顏無恥,這般算計了小姐和夫人,竟還有臉上門!”
芍藥頗為讚同地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沈瓊華,
“小姐,奴婢知曉您不願見那等惡心之人,便不讓她們進門,可……可那安王卻說,若是小姐不同意她們進沈府,便一直陪著那林氏母女倆直至小姐同意為止。”
“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被路過的百姓看見安王在咱們府門前站著,還不知道被傳成什麼樣子,這不是故意毀壞小姐您的清譽嘛!”
沈瓊華聞言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盅重重地擱置在桌上。
謝祁安這是在逼自己讓林氏母女進沈府,若隻是林氏母女二人在沈府門前,有知情的百姓知曉沈家與永寧侯府之間的矛盾,必能理解,頂多有一部分人覺得她不敬長輩。
可若是沈家對安王避之不見,往小了說是她與安王關係匪淺,於她名聲有礙,往大了說就是她不將皇室放在眼中,竟敢讓堂堂王爺在府門口等候。
謝祁安這是以自身為誘餌,將沈家放在火上烤,逼得她不得不見林氏母女。
隻是之前謝祁安提及讓她與林氏母女重修舊好,被她回絕時,態度還未這般強硬,如今驟然改變了態度,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還有林氏母女,這母女二人是什麼德性她一清二楚。
林氏想要阿逸死,卻陰差陽錯害死了周瑾軒,周令宜愛謝祁安入骨,更是將皇後之位當做囊中之物,不得不接受自己暫時踩在她頭上對她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委屈了。
如今她一向瞧不上的周令芙在自己的操作下搶先她一步進了安王府,還懷過安王的骨肉,隻怕這母女二人都恨死自己了,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不識好歹,沒有乖乖做她們的棋子。
這一點從開頭幾次都是永寧侯管家來沈府便可得知,林氏這人一向偽善,連做戲都不想做了,可見是恨她入骨。
沈瓊華懷疑就連管家來沈府,都不是林氏授意的,而是永寧侯府其他人吩咐的。
後來估計是永寧侯府內部向林氏施壓,這才來了幾次沈家,沒得進門後,便又不來了。
時隔多日,今日林氏卻與謝祁安一起來,二人來者不善,又是在賑災這個節骨眼上,隻怕是另有所圖,難道是……
不過她也不怕,最難的時候她都挺過來了,如今在自己府上,林氏等人還能吃了她不成。
沈瓊華站起身,淡淡道:“既然一定要見我,那便讓她們進來吧。”
沈瓊華發了話,芍藥等人便是再憤怒也隻能一朝吩咐辦事。
茯苓將人帶入前廳,轉過頭對著三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冷哼一聲,便走到角落處雙眼死死地盯著三人,如同看賊一般。
見茯苓這般態度,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周令宜從小被嬌慣著長大,哪會忍受一個奴婢給自己甩臉子,當即就道:“你給我跪下!”
謝祁安今日雖是盼著沈瓊華能和永寧侯府和好而來的,但此刻被一個沈府的奴才下麵子,心中也頗為不悅,一時之間竟也沒有阻止周令宜。
茯苓才不怕周令宜,嘲諷道:“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你下跪,這可不是永寧侯府,周二小姐可彆搞錯了主人。”
“你!”周令宜雙眼瞪大,似是沒想到這丫頭這般大膽,怒上心頭,道:“采薇,給我踹她的腿,直到肯跪為止!”
“是,小姐。”采薇應下,還不待她上前,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廳外傳來,
“我倒是不知道我這沈府何時由周二小姐做主了,竟越過我這個主人,責罰我的婢女。”
隨著話音的落下,沈瓊華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中。
沈瓊華淡淡地朝謝祁安行了一個禮,隨即看也不看林氏母女二人一眼,便徑自走到主位上坐下。
她這番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態度,令下首的三個人心中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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