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自信他犯的罪依律一定會死?”皇帝有些好奇的問。
“自信的明明是德妃娘娘啊,關我什麼事!”葉景辰撇嘴。
皇帝:……
德妃要是還在這裡,一定會氣死的。
“父皇,兒臣已經向當時在場的百姓們誇下海口,說會請您下一道諭旨,張貼在京兆府衙前,凡是受過德妃娘娘外甥迫害的苦主都能去府衙遞狀子,父皇應該不忍心兒臣在皇城的百姓麵前失言吧?”
皇帝:……
儲君的威信和後妃的哭訴比起來,哪個更重要一些自然不言而喻。
但皇帝心裡莫名有些不爽。
他一個皇帝,為什麼會被一個八歲的稚子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提德妃,你就那麼肯定那個——德妃她外甥犯的罪一定會是死罪?”
“父皇您是不知道,他的仆從強迫人摁賣身契的手法有多熟練?當時茶樓裡的人,從茶樓掌櫃到苦主再到茶客,對他的身份都心知肚明,他要不是作惡多端,能有這樣的知名度?”
皇帝:……
“你觀察的還挺仔細!”沉默過後,皇帝由衷地稱讚。
他派過去跟著的暗衛回稟時也說,太子殿下當時可威風了,那場麵,看的所有人都熱血沸騰。
皇帝也與有榮焉。
這可是他的兒子!
但是後麵暗衛跟他說太子殿下帶章太醫去了禦史府,他就不太高興了。
“你為什麼要帶太醫去救那個老匹夫的兒子?他自己都不在意他兒子的死活,用得著你去操心?”皇帝板著臉質問道。
“不是父皇命令兒臣帶章太醫去禦史府救他們家小公子的嗎?”葉景辰眨巴著眼睛,問。
“朕何時下過這樣的命令?”皇帝黑線。
“就我在醉仙樓聽到有人議論說父皇您‘以官身逼迫禦史大夫放棄他唯一孩子的性命’之後呀!”
“一派胡言,朕何時逼迫那個老匹夫了,這不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嗎?!”皇帝不高興的說。
“不對——你說你聽到彆人這麼說?那個老匹夫!他竟然敢詆毀朕?!”皇帝咬牙切齒道:“朕要殺了他!”
“父皇冷靜,他是言官,你殺他會惹非議的,不值得不值得!”葉景辰湊到皇帝跟前,像模像樣的用小手拍著他的胸口,一邊幫他順氣一邊勸說道。
“言官又如何?言官就能詆毀朕?”皇帝越想越氣,“張順德——”
“父皇——言官呢,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不動他們,隻是會看著膈應,但你要是硬動他們,隻會惹得一身騷,何必呢!”葉景辰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你倒是挺能心平氣和!隻希望等你以後當皇帝了,遇上那群言官,也能這樣心平氣和!”皇帝泄憤一般,伸手捏了捏葉景辰臉上的肉。
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於是沒忍住又捏了捏。
氣一下子就消了許多,人也能冷靜下來了。
“父皇正值春秋鼎盛,隻要您活的夠久,我哪有機會對上那幫老頑固!”葉景辰一邊假笑,一邊去推搡皇帝在他臉上作怪的手。
“就衝你這句話,等你成年之後能參政了,朕就專門讓你負責對付那幫老頑固!”
皇帝想象著那個畫麵,開心的笑出了聲。
葉景辰頓時垮了臉,這皇帝怎麼能恩將仇報呢?!
“父皇,我今日可是幫您挽救了皇城百姓的民心,您不表揚我就算了,怎麼還要害我呢?”葉景辰氣鼓鼓的問。
“升鬥小民的幾句詆毀之言,有何可在意的?等你日後當上皇帝了,詆毀你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你還要個個去計較?”皇帝不屑的說。
“可是父皇,老師說民心如水,水既可載舟,亦可覆舟!”
“幾句詆毀之言是不算什麼,可是你幾句,我幾句,他再幾句,彙聚成江河大海,那民心可就散了,民心散了,國家必生動蕩!”
“所以,父皇可千萬不要小看這幾句詆毀之言!”葉景辰勸說道。
皇帝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眼前一本正經說教的小屁孩,恍惚間,感覺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老太傅。
想到老太傅,皇帝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又伸手報複性的捏了捏葉景辰的小臉蛋,“嗬——才讀了幾天書,上了幾天學,就敢對朕說教了?”
“父皇!我的臉都被你捏紅了!”葉景辰連忙捂著臉後退幾步,用控訴的眼神看向皇帝。
“行吧,不捏你了,過來陪父皇用晚膳。”皇帝瞥了一眼葉景辰的臉,確實紅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對他招手。
看著滿滿一桌美味佳肴,葉景辰瘋狂心動,但想到還在東宮等著他回去用膳的葉景和,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行,景和弟弟還在等我回去吃飯呢!”他說。
皇帝氣得想摔筷子,“又是葉景和!朕還沒追究你今天竟然私自帶他出宮的罪過呢!怎麼?有了弟弟就忘了爹,我這個老父親就不重要了是吧?連陪朕吃頓飯都不願意,朕對你還有什麼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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