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辰沒打算對付姬家,不過有機會對這個龐然大物多一些了解也是好的。
千年世家的底蘊果然很可怕,從三個小家夥的信裡就能感受到。
有些比較敏感的信,他就沒讓皇帝看,怕皇帝看了夜不能寐,也怕皇帝突發奇想要跟姬家對上。
畢竟,葉景鈺他們遊曆的一路上,幾乎每個州郡,都有姬家的人脈或者產業,哪是那麼容易就能對付的?
他還是比較希望能跟姬家達成合作,至少在他活著的時候,能夠互相合作。
至於姬家對皇權的威脅,以及更長遠的規劃,在他看來是沒有意義的。
這個世上,除了時間本身,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恒的。
王朝的更替最多隻在兩三百年,千年的世家固然可怕,但也有湮滅在曆史長河的一天。
因為組成它們的主體是人,而人心最善變。
所以他對大淵的規劃最多隻到他活著的時候,至於他死了之後大淵會怎麼樣,那就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他隻希望他活著的時候,能夠讓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讓他們手中有餘糧,有銀錢,讓他們能夠吃飽穿暖。
皇城裡,新一輪的選皇子妃、選駙馬又開始了。
葉靜姝已經十九歲了,皇帝決定,無論如何,都要給她選一個駙馬。
還有葉景辰,也必須要選一個太子妃!
但是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安國公府一連辦了三場賞花宴,葉景辰他們很配合,但是合適的人根本就經不起調查,一查一個準,總有那麼一些問題。
原本,安國公府的請帖在皇城炙手可熱,世家勳貴都以能夠接到他們府上的帖子為榮,到了後來,卻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皇城裡的人暗中稱安國公府的賞花宴為殺頭宴,安國公府一時門可羅雀。
就連族中有適齡子女的禦史都不敢拿皇子和公主的婚事來說事了,他們也怕婚事會落到自己頭上,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朝臣們也都很有默契的不再提這件事。
皇帝卻是如鯁在喉。
他已經意識到如今的局麵是怎麼造成的,逆子用的甚至都不能算是陰謀,而是陽謀,但他卻不得不上套。
給自己的孩子隨便定一個不知底細的婚約他既不放心,也不甘心,但是再挑下去,他怕把他的朝臣班底都挑沒了。
然而皇帝除了把葉景辰叫到跟前罵一頓,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能怎麼辦呢?
皇帝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禁衛軍在探查世家勳貴的消息時居然如此厲害,以前不知道的事情,現在都能查出來了,甚至連查消息的人都覺得順利的不可思議,就好像是那些人故意將把柄送到他們手中一樣。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逆子手中有比禁衛軍更厲害的存在,至少在探查消息這方麵,更厲害。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一多想,很多經不起推敲的地方都串聯起來了。
這些年來,針對世家的計劃很順利,新任命的官員也甚少再出紕漏,政令通達,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仿佛暗中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動一切。
朝堂上的麵孔不知不覺間已經換了一半,新換上來的這些雖然少有身居高位的,但他們大多能力出眾,表現可圈可點,就算讓禁衛軍查他們的底細,也是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