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秀小心翼翼將藥粉撒在傷口上，蓮香疼的一哆嗦，冷汗直流。
菊秀瞧見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蓮香覺得好笑，捏捏菊秀的臉：“哭什麼？”
菊秀抹抹臉：“蓮香姐姐，娘娘也太過分了……”
“噤聲！”蓮香輕聲嗬斥，“你不要命了？”
菊秀癟癟嘴，沒再吭聲。
榮妃家族是武將出身，榮妃作為家中幺女，自小受儘寵愛，因而被慣的脾氣暴躁性子驕橫，一不順心就拿下人撒氣。
隻是宮中不比家裡，榮家怕榮妃做的太過，到時候下人更換頻繁，容易引來朝中彈劾。
因此，榮妃進宮，榮家除了給她準備大量的財物，還有許多上好的金瘡藥，就是備著讓榮妃賞賜下人的。
蕙草宮人手一瓶，蓮香也有。
這藥效果很好，塗完沒多久，傷口就不再流血。
蓮香由菊秀幫著換上乾淨的衣服，門被敲響。
“蓮香姐姐？蓮香姐姐？”
是小太監雙喜的聲音。
菊秀過去開門，雙喜抹著眼淚進來，小聲問蓮香：“蓮香姐姐，三泰……三泰不行了……”
“嗚嗚……”菊秀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
蓮香一怔，回過神來，含淚朝雙喜點頭：“就按以往的法子辦吧……”
雙喜哭著出去了。
蓮香咬牙，被菊秀扶著跟了上去。
蕙草宮的太監房，剛被抬進來沒多久的三泰，又被人抬了出去。
蓮香沉默地看著，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可能未來的某一天，自己也會像三泰這樣，被人抬出去吧……
蓮香被打，按照慣例，在傷好之前，不能近身服侍榮妃。
因為榮妃嫌晦氣。
蓮香不想待在蕙草宮，於是由菊秀扶著，往花房而去。
剛剛榮妃發脾氣時，打砸了不少花花草草，得儘快去補一些進來。
挑好花草，在登記本上摁下蕙草宮的花押，蓮香帶著菊秀，慢悠悠往回走。
“蓮香？”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蓮香轉頭，看到蘭林宮齊妃的大宮女凝露，笑盈盈地看著她：“您這是來給榮妃娘娘挑選花草？”
蓮香默默站直身體，儘量不讓自己露出虛弱，隻微笑點頭。
榮妃性子惡劣，看誰都不爽，和其他三妃關係都很緊張。
作為榮妃的貼身大宮女，蓮香對其他三妃的人，自然也淡淡的：“凝露，我先回去了，你自便吧！”說完就要拉著菊秀離開。
“蓮香，”凝露叫住她，走到她跟前仔細打量。
蓮香繃直身體，眼神警惕。
凝露歎了一口氣，憐惜地看著她：“你要保重自身啊！”
蓮香一愣。
凝露側過身子，用袖子遮掩著，往蓮香袖裡塞了一隻荷包，聲音低沉仿若無聲：“為奴為婢的，能遇上一個把咱們當人看的主子，真是燒高香的好事了……”
說完，凝露朝蓮香笑笑，越過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荷包硌的蓮香手腕發疼，但她沒有說話，隻沉默地和菊秀一起往回走。
走到一個拐角，菊秀左右看看，悄聲和蓮香說：“蓮香姐姐，聽說齊妃娘娘可大方了，而且對下人很寬容，從來不打罵下人。那些大宮女，都是一人一間房呢……”
蓮香腳步一頓，淩厲的眼神直直射向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