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依稀曾見
馮道長、張敬之一呆之後,迅速跑出房外,凝聚出真氣,四下查看,不一會兒便回來了,見向北仍在原地未動,急忙道:“我們分頭去追,想必跑不太遠。”
說完扭身就要走,向北卻道:“不必了。”
馮道長、張敬之不解:“怎麼了?”
向北指了指地上的喪門釘和鋼索:“兩位,憑你們的道行,在被擒之後自己有能耐拔出喪門釘打開鐵索麼?”
馮道長、張敬之同時道:“一身真力被限製,自己是萬萬不能脫掉的。”
“對,不要說你們,我也不行,甚至就算我們太清宮裡那些隱修的名宿也沒有多少人有這個道行,很明顯,這人是被彆人救走了。”
“是什麼人這樣大膽?”馮道長嘀咕道。
張敬之卻沉默不語,向北看看他,問道:“張真人怎麼看?”
張敬之沉默片刻方才壓低聲音道:“向道師說的沒錯,那待罪劍客確實是被人劫走了,救他的這個人不但大膽,而且道行極深。先前馮道長處置那待罪劍客時我仔細看過,那種束縛一個人根本無法擺脫,單就這副精鋼鎖鏈,一般劍客要打開也不容易,但你們來看,這鎖鏈明顯是被人隨手扯下的,需要動用極強的真力,但令人難解的是,除了向道師略有感覺外,此人幾乎是在我們麵前動用真力,竟然沒被我們發覺,此人道行真可算得上深不可測,我生平還未見過這樣的人物。”
向北點點頭,對張敬之有了一絲佩服,這青城山真人道行並不算深厚,見識卻著實不凡。他也道:“這樣一個高手,我們就算找到他又有什麼用?”
馮道長還在那裡不依不饒:“可那人違反了道家鐵律,包括救他那人,都該抓住按道家規矩處置。”
向北搖搖頭:“還是算了吧。”
馮道長不解:“我們費了老大功夫,就這樣算了?”
向北道師沒做聲,其實他非常明白,不算了又能怎麼樣?對於超級強者來說,根本不存在什麼鐵律,因為鐵律正是這些超級強者們製訂的。
在離此十多裡的一個山腳處,一個中年書生模樣的人正向一個蒙麵人表示感謝。
蒙麵人一擺手,粗著嗓子道:“客套話不必多說,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抓你?”
“前輩,因為我違反了道家鐵律。”
“給我說說這道家鐵律是怎麼回事?”
中年書生模樣的人有些奇怪,在他看來,這蒙麵人從救他的手段來看,道行已達到超乎他所理解的至高境界,毫無疑問此人應該是修真界的高人,這樣一個人物,會不知道“鐵律”?但他不敢多想,急忙將他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加入修道界,師門一般都會提醒修道者,一旦達到劍客的實力,有諸多不允許做的事,其中很重要一條就是不能參與到世俗的爭鬥中,劍客隻允許與修道界的人動手,若違反了此條,就會遭到所有修道門派的追殺。我是為了義氣加入香軍,但一向遵循那條鐵律,從軍以來從不曾動用道家真力,不料前兩天在陣前廝殺時,敵軍有一將過於凶猛,我抵敵不住,這才動用真力以求自保,卻沒料到被人發現並告知了修道界,修道界便派人將我縛住,若不是前輩施以援手,我恐怕早已成了廢人,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蒙麵人聽了,若有所思,輕輕點頭道:“哦,原來還真有這樣一條鐵律。”隨即他向旁邊一指:“從這兒走吧,這軍營裡你恐怕待不下去了,還是找個地方隱居吧。”
說吧蒙麵人轉身要走,那中年書生忙道:“請問前輩尊號名諱,活命之恩我不敢說報答,但希望以後的日子裡可以念經祝詞以表達我的感激之意。”
在他看來,蒙麵人這樣的人站在修道界頂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是根本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機會的。
蒙麵人一擺手:“不必了,此處並不安全,快走吧。”說完他身子一晃,消失在夜色之中。
中年書生辨認一下路徑,向遠處走去,心中的驚異長久不曾消失,方才的事似乎是做了夢一般,給人以極不真實的感覺。中年書生一路走一路想著蒙麵人的事,越來越覺得此人神秘無比,蒙麵人道行高深,行事果斷,但他做事卻潛身藏行,又故意變換嗓聲,似乎在掩飾什麼,這反而讓中年書生曾經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蒙麵人似曾相識,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自己:“不,這位前輩道行超神,絕對不可能是他!他才多大年紀啊?”
臨到黎明時分,吳少離開大營五六裡地的樣子,中間遇到幾次暗哨盤問,但當他一晃腰中令牌,暗哨都會拱手放行。
吳少在一座小山下停下腳步,辨認一下方向,一麵想著昨晚的事。
中年書生就是吳少在蓮山落交往過的沈劍客,當年他知道吳少缺錢,毫不猶豫傾囊贈金,事實上吳少與他相識時間極短,沈劍客也並非借此討好吳少,這份情誼和慷慨大度完全出於兩人脾性相合,因此吳少對他印象極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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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吳少從淩力嘴裡聽說有劍客被抓之後,幾乎想也不想地便決定出手相救,吳少心中暗忖:香軍中的劍客他所知道的有兩位,一位是趙遺趙公子,一位是蓮山洛的沈劍客,既然鑽山狸和八拜在這支大軍中,那麼趙公子和沈劍客也大概率參加了香軍,被抓的是不是這兩人中的一個呢?若是他們的話,吳少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吳少離了淩力的大帳,找個軍士悄悄一打聽,便知道了那幾個捉拿“奸細”的道人還未離開,正在不遠處大營某一角的一處地方,吳少略作休息,待夜幕降臨,便蒙麵開始了他的營救行動。
對於營救能否成功,吳少並沒有多少擔心,自從赤豆穀出來以後,吳少自覺得真力提升不少,具體提升到什麼地步,他自己心中也沒底,但當他回憶起過往遇到過的那些大劍客時,他感覺現在的自己擊破他們的真氣雖沒有把握,但絕不至於迅速落敗。他比較了一下,倘若與餘光道長相爭的話,也許還可能糾纏一段時間,但對上青袍客、向北道尊、太清宮鳳鳴殿主、烏山三劍客等人,他已是絲毫不懼,至於鴻興老怪之流,更是不在話下。當然,鳳鳴殿主、道尊向北等人當時對上他時也許並沒有施展全部道行,若是他們的實力所保留的話,那就另說了。
吳少這份底氣來源於他在仙洞中的際遇,他雖然沒有目睹“三卷天書”,但有了那黑白光幕的經曆之後,他的身體已經起了相當大的變化,現在要比過去強健了一倍還多。當然,最大的變化還是他對真氣的理解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他終於認識到,原來玄氣也分陰陽,月兒及他那個神秘的家族,應該走的是陰極的路線,而一切無形體觸感的東西也屬於陰玄力,人的意識也是陰極。
吳少的煉氣之法,大部分來自水經的解釋,一部分來自一渺真人的遺書、嶗山上清宮於明真人的傳授以及神山的曆練,他依靠水經中記載的方法的發現了真力,又按照一渺和於明真人的傳授調動和使用真力,這才在不知不覺中成為了一名劍客。
但長期以來吳少也極其困惑,因為水經中記載的真力修煉方法與一渺道長、於明真人所傳授的方法是完全相反的,《水經》主張將修煉的真力散於四肢百骸,於明真人卻教育他真力存於丹田要穴,一個要散,一個要聚,兩者背道而馳。
在吳少經曆了許多之後,他發覺,世間的修煉,大多是於明真人所走的路,於是他也曾一度認為,聚氣方為正道。
但在通過神山五關考驗後,吳少卻發現,散氣也有極深的道理,尤其是在神廟仙洞經過煉獄般的光幕折磨,當吳少發現他的經絡並未變得強壯,反而變得混亂不堪,時斷時連,但這卻沒能影響他使用真力時,他忽然覺得,水經上記載的散氣之法大有作用。因為他發現,經絡變得不那麼明顯,但真氣卻更強大了。也有一段時間,吳少害怕一覺醒來,那些真力已不存在,畢竟他現在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相比過去真氣聚在丹田中,現在渾身似乎毫無真氣的樣子實在讓人沒有底氣,而真氣在丹田,僅那份充實的感覺,就讓人放心。
吳少偶爾想到:丹田內不存在真氣,真氣卻依然可以調用,是不是更符合道德真君無中生有的道理?
有了這個認識,吳少欣喜異常,他覺得必須找個機會好好參悟、修煉一下,把關鍵地方想明白。
加入香軍之後,表麵上吳少與其它軍士並無兩樣,一樣的走路、吃飯,但內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修煉的事,同時也不斷地運轉體內真氣以驗證自己的見解,雖然尚無定論,但每當偶爾偷偷試用一番真力,他發現真力的強大已經遠超以前,這也是他今天要救人的倚仗。
吳少儘量收攝真力靠近道界來人所住的帳篷,偷聽了三個道人的談話,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真的在這裡遇到了向北,更沒想到的是他潛到關押劍客的那房子裡一看,竟然也真的是他的熟人——蓮山落的沈劍客,吳少當然不會客氣,立即出手解救,並將沈劍客帶出了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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