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三哥，都是趙缸誤我！”驢娃子委委屈屈地喊出這句話來。
下一秒，秦扶義一巴掌拍上桌子，茶杯亂晃，水差點撒出來。
“住嘴！你今年都多大歲數了，難道一點識人的本事都沒有？做錯了事情，隻會把原因推到彆人身上，平日裡我們是這樣教你的嗎？”
秦扶義對這個弟弟是真的失望了，家裡的好條件他都享受著，可在做人這方麵，他差了太多太多。
驢娃子不吭聲了，也不敢再委屈，他本來還想狡辯，可想來想去，自己又有什麼可狡辯的呢。
不想讀書，是他自己不去的。
對家裡人說那些話，也是他親自說的。
終於，驢娃子肯道歉了：“二哥三哥，我知道錯了。”
“錯在哪了？”秦扶義窮追不舍地問道。
“我……”驢娃子咽咽口水，十分誠摯道：“我不應該相信外人的隻言片語，反倒不信任家裡人。我也不應該不去讀書，說那些話讓爹娘傷心……我不應該那麼傻……”
現在想想，三姑奶奶這般遠的親戚，家中也不算富貴，逃荒來討口飯吃，自家人尚且都能對他們如此貼心，如果親舅舅是個好的，咋可能兩家人的關係會淪落至此呢？
驢娃子不傻，他隻是腦子轉不過來彎而已。
秦扶清在一旁暗中點頭，看來驢娃子已經想明白其中關節了。
秦扶義的臉色也好了許多。
又談起讀書的事情。
他從袖中掏出一疊紙，那是驢娃子不想讀書，逃課被白夫子罰抄書時寫下的打油詩，字跡潦草，內容更是粗鄙不堪。
“這是你寫的，你自己看看，不讀書，字寫的就像是雞爪撓的一樣，還有這些內容……”
“你若是真不願讀書，乾脆做個大字不識的白丁，日後靠勞力掙錢混口飯吃，將來娶了媳婦，讓你的娃娃也跟你一樣。明日起，你就不用去學堂了。”
“誰說的？”驢娃子震驚地抬起頭來，“我都認錯了，為何不叫我讀書了？”
“你不喜歡讀書，我也不像你三哥心軟會勸人，家中有出息的孩子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你自甘墮落，那就隨你去吧！”
秦扶義把弟弟寫的打油詩重新收好，驢娃子站起來大聲反抗，“我，我也沒說不去學堂啊！我要讀書！”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也叫要讀書？”
“我改，我改還不成嗎？”
“說的好聽，怎麼改？”
“我……”驢娃子求助地看向秦扶清，秦扶清避開他的視線，若無其事地看向彆處。
“彆看你三哥，春闈在即，他還能在家中待多久？”
驢娃子咬著嘴唇不說話。
“從明天起，你每日卯時起床，跟我一起讀書，”秦扶義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我會親自教你。”
“哥……”
“你要是不願意，現在就可以走，明日我便送你去城裡錢掌櫃那裡當個學徒，你想清楚。”
“我學，我學還不成麼？”
驢娃子站在原地，拳頭攥得緊緊的。他知道親哥說到做到，可一想到要整日對著那些枯燥的書本，他就覺得渾身難受。
秦扶義還算滿意地點點頭，揮手叫他出去。
他留下還有話要和秦扶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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