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雲朵般的皮子薄的用力一抿便能分離開來。雖然開玩笑同乾吃皮似的,可真正吃起來同乾吃皮還是不同的,裹入雲朵般皮子裡的那一點豚肉鮮嫩彈牙,皮薄餡嫩,每一口一同帶入口中的湯頭極其鮮美,再襯上湯料裡紫菜、蝦皮、蛋皮、醃菜丁等各式配菜,口感豐富的驚人。
劉元囫圇吞著那一隻隻縐紗小餛飩,口中含湖道:“若皮子有這般好吃,我不吃肉都成!”
“乾吃皮,沒有那一點豚肉怕是味道就不對了!”一旁的魏服吃下一隻縐紗小餛飩,感慨道,“溫師傅這一碗縐紗小餛飩妙就妙在一切都剛剛好。”
溫明棠看著麵前人滿為患的公廚忍不住莞爾。
也隻沒什麼桉子的時候,這群差役、寺丞、小吏可以坐在這裡慢慢吃朝食了。
待到己時將近,朝食結束時,溫明棠將食盒交給前來拿食盒的趙由,交待道:“拿回去水燒熱一滾便好,高湯就在下頭。”
趙由點頭應了一聲“好”,將一角銀子遞給溫明棠,轉身跑了。
對著掌心裡的一角銀子看了片刻,將銀子放入荷包裡,待得將公廚交還給孫師傅後,溫明棠將做好的藕粉放在籃子裡,出了大理寺。
上回梁紅巾送來的蓮藕做成藕粉了,想吃的時候,拿熱水衝一衝,攪一攪,便能吃。
於梁紅巾這等懶得開火的人而言,最喜歡這般方便的吃食了。
照例又是在老地方通明門外碰頭,溫明棠在通明門等了片刻,還沒等來梁紅巾,卻等來了另外一位不速之客。
馬車行至她身邊停了下來,溫明棠向後退了兩步,巧巧錯開了掀開簾子探出的那張臉。
溫秀棠頂著一頭繁雜精致的發髻向她瞪了過來。
溫明棠看著那插了好幾朵牡丹花的發髻,心中忍不住感慨:也隻溫秀棠這張臉,才壓得住這滿腦袋的牡丹花吧!
那張豔比牡丹的臉上閃過一絲惱意,看著溫明棠,下意識的摸了摸臉頰。
這麼多年,裕王都鮮少對她這張臉下重手,可自打碰到了溫明棠,她挨了好幾回巴掌了。
對著裕王,溫秀棠自不敢多說什麼,可到底也怕裕王手下沒個輕重給她臉上留下傷疤什麼的,那就糟了!
她自不會怪裕王,也不敢怪裕王,這一腔的怨氣便儘數發到麵前穿著一身灰撲撲短衫袍子的溫明棠身上了。
“叫你來怎麼不來?”溫秀棠剮了她一眼,道,“便那麼喜歡圍著那灶台忙活?”
溫明棠聞言,點頭道:“對啊!我喜歡的緊呢!”
正欲繼續說教下去溫秀棠一下子卡了殼,瞪著她又惱又氣。頓了半晌,她張了張嘴,正想繼續尋個由頭將她約出來時,對麵挎著籃子的女孩子摸了摸鼻子,開口了:“堂姐作甚定要將我約出去?”
溫秀棠眼皮一翻,道:“當然是你我姐妹情深……”
話未說完便被一陣輕笑聲打斷了。
溫秀棠看著突然笑出聲的溫明棠,皺了皺眉,本能的開口待要嗬斥,對麵輕笑的溫明棠卻已經先一步開口了。
“堂姐,我陪你演了這麼久的戲,原本以為堂姐幾時良心發現會自己主動停手,卻不成想,竟變本加厲,還要將我往外頭約去?”溫明棠漫不經心的出聲道。
對麵那張豔若牡丹的臉上臉色頓時一白,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你胡亂說些什麼?”
溫明棠輕哂:“我胡說?”女孩子說罷這三個字便挑了挑眉,點出了一個人,“裕王。”
“裕王”二字一出,溫秀棠臉色便是一怔,對上溫明棠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本能的向後靠了靠,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都這般時候了,還死鴨子嘴硬!溫明棠歎了口氣,喃喃:“我算是明白劉元他們遇到那等證據都擺到麵前還不肯鬆口的凶徒時的心情了。”
這句話說罷,不等溫秀棠再尋什麼蹩腳到可笑的借口,溫明棠便開口說了起來:“堂姐,明人不說暗話!你做的事我都知曉,你若是想聽,我可以一件件揉碎了掰開了說與你聽。”
“頭一回你我在酥山鋪子見麵是你故意的吧!我說堂姐穿的那般富貴,一瞧便是個心高氣傲的,吃個酥山,便是不去最好的,也定要去長安城裡最一流的那等鋪子的。去個路邊的酥山鋪子,同我們這些廚子、雜役去同一個鋪子吃酥山,堂姐當真放得下這身段?”
所以,其實打從一開始兩人相遇,溫明棠便不曾信過她?溫秀棠臉色難看至極。
“後來,我特意去教坊尋你,便是想看看你打的什麼主意。你過不了苦日子,執意要進教坊,便也算了,畢竟人各有誌。”溫明棠說道,“我又不是你娘,沒必要強壓著你要走哪條路。可那日我從教坊出來之後,便遇到了凶徒的追殺。”
若不是她在宮中幾年早有了準備,怕是那時便已經涼了。
溫秀棠動了動唇,喃喃著解釋道:“我不是說過了麼?同我無關。”
這等時候還在睜眼說瞎話便真的沒意思了!溫明棠搖了搖頭,開口道:“堂姐,那日兩個凶徒解決之後我回了一趟俗樂教坊,特意在門口等著了,親眼看到你身邊的侍婢將裕王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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