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上前對裴老夫人行禮,而後看向自己的母親秦碧君。
說實話,他很少見到秦碧君如此失態的時候。
唯一一次,是她為了留住裴峰,不顧眾人阻攔追出去。
那一回,秦碧君在雨幕中苦苦哀求,可即便她如此放下身段,卻依舊沒能挽回裴峰的心。
自那之後,她將所有的哀怨與落寞深藏於端莊威嚴的表象之下,在外人麵前,永遠是那個當家主母的模樣。
隻是今日,這層層包裹的情緒,終究如決堤之水,洶湧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正巧,宴之也來了,你自己說,這麼多年來,你可曾管過他。”
“他是你的兒子,可你對他不聞不問。”
說到這裡,裴老夫人冷笑一聲:“身為一個母親,你是失敗的,身為一個妻子,你更是失敗。”
話落,裴老夫人看向被裴峰護著的榮姨娘。
她是覺得榮姨娘乖巧懂事,但她同樣也知道,榮姨娘的野心。
妾不如妻,裴老夫人怎麼會允許裴峰娶榮姨娘。
再者,裴宴之的身份,更不允許有一絲汙點。
裴老夫人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榮姨娘,那眼神仿佛能洞悉她心底所有的盤算。
“榮娘,你也莫要以為自己耍的那些小聰明,旁人都瞧不見。裴家的規矩,容不得你隨意僭越。”
榮姨娘嚇得一哆嗦,趕忙垂下頭,囁嚅著:“老夫人,妾身不敢,妾身對大爺一片真心,絕無半分非分之想。”
裴峰見狀,心疼不已,連忙開口替她辯解:“母親,您誤會榮娘了,她向來溫柔和順,從未有過逾矩之舉。”
秦碧君在一旁聽著,看著他們之間郎情妾意,發出一聲冷哼,聲音裡滿是嘲諷。
“誰愛做你裴峰的夫人誰就去做,我是不願,寺廟清淨,沒有這麼多的妖魔鬼怪!”
秦碧君如今一門心思想離開裴府,可她也明白,無論是裴家還是秦家,都不會準許。
從她嫁進裴府開始,她是裴峰的夫人,是裴宴之的母親,唯獨不再是秦碧君。
想到這裡,秦碧君再次剪下一縷長發丟在裴峰身上。
“互相折磨了幾十年,也夠了。從今往後,我和你,不及黃泉,無相見也”
裴老夫人說得對,她無論是作為妻子還是母親,都是失敗的。
留不住丈夫的心,也留不住兒子的。
裴峰看著那縷飄落的發絲,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說起。
在這一瞬間,他或許也意識到,有些東西,已經不能再回到從前。
他和秦碧君,也算是少年夫妻,可最終,還是走到了蘭因絮果的地步。
榮姨娘則悄悄往裴峰身後縮了縮,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她心裡清楚,今日這場麵,自己已然成了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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