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大廚房內。
李嶼白與江流雲踏入廚房,彼此沉默以對。
至於一旁的兔肉,無人理會。
江流雲收斂起人前的局促與欣喜,神色變得很淡。
李嶼白的神色,更淡。
也不知站了多久,江流雲終於打破沉默:“我該叫你李陵厭,還是李嶼白?”
“李陵厭是家父。”
江流雲笑了笑:“在這次見你之前,我也一直以為李陵厭是你的父親——李氏的上一任家主。我曾經遠遠見過你幾麵,隻覺得你和你父親真像;上次你的特助來村裡,也提到你們幾任家主相似這件事。”
“既然是父子,自然相似。”
“今日第一次和你站這麼近……”江流雲仔細打量著他,“我才發現你們不僅僅是長得像。動作、神情、氣質、長相,都可以說是一模一樣……世界上,真的有兩個相似成這樣的人?還說是……本就是同一人?”
“江夫人說笑了!”李嶼白淡淡道,“李某又不是那種能活幾百年的老妖怪,有些話,不能憑空臆想,是要講證據的。”
江流雲歎息:“也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荒唐的事……”
李嶼白便不再說話。
江流雲卻沒打算結束話題:“我見過你的父親——十九年前。”
李嶼白垂下眼瞼:“哦?”
江流雲眼睛看著沉沉夜色:“那時候你父親應該四十了吧,但看起來可真年輕啊,就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似的!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把姝寶抱在懷裡喂奶,才個把月大的姝寶,也不知怎麼回事,誰抱都哭,就隻有待在他懷裡才會特彆特彆乖……”
李嶼白靜靜地聽著,眸色溫柔至極。
“姝寶特彆依戀他,所以,他就留在了杏花村,住了三天。那三天裡,換紙尿褲、洗澡、泡奶粉、早教故事……他什麼都包辦,寵女兒也不過如此了……”江流雲感慨,“都說李氏家主心狠手辣,但在姝寶麵前,他真的傾儘了溫柔。後來每個月,我都會給他寄一點姝寶的照片……”
“照片,現在都由我保管著。”李嶼白慢慢開口,“江夫人有心了。”
“這是我該做的。”江流雲眸光閃動,“你父親之於我,有再造之恩,若不是他,我十九年前就死了。”
“是江夫人福澤深厚。”
“我今夜和你談這些,是想向你求證一件事……”江流雲審視著他,“你接近姝寶,是因為……你父親嗎?”
“不是。”李嶼白眼神深邃,“我接近她,從來都不是因為旁人。”
“那就好。”江流雲鬆了口氣,終於不再試探,神情舒緩地指了指兔肉,“還做兔子嗎?”
“做。”李嶼白慢慢卷起袖子,語氣含了寵溺,“給她當夜宵。”
做雙椒兔需要不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