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第一的眾人還不知道,他們在無形之中避過了一場大危機。
程立雪這招要真使出來,至少雷振東這個隊長要煩心好一陣子,哪有心思籌劃下午的對局呢。
他的對手,是嵩陽書院的第二高手,楊昱乾,這小子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人畜無害,其實手上的功夫老辣至極,即便是嶽山郭嵩陽這樣的高手,想贏他一盤也十分不易,稍有不慎還有可能翻車。
但對雷振東來說,這是一場必須要打勝的戰役,他身為隊長,責無旁貸。
然而這盤棋究竟要怎麼下,他現在還是心亂如麻,沒有半點頭緒。
正在煩躁間,突然肩膀一沉,回過頭來,隻見嶽山手搭在他的肩上,順勢在旁邊坐了下來,娓娓說道:“楊昱乾的太極劍法,最擅長以柔克剛,以不變應萬變,因此他不怕熟手,卻怕生手,不怕推磨,卻怕亂戰。
還有,他並不以局見長,但殘棋功力尤其深厚,所以你除了有必須取勝的決心,更要有死纏到底的耐心,沒有這兩樣,難求一勝。”
幾句話讓雷振東如撥雲見霧,重見藍天,登時心神大定,同時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不和他下快棋,就在慢棋決議生死!
他站起身來,一扭頭,才發現全隊人都站在他的身後,目光都注視這他,當即哈哈笑了起來,自信爽朗的笑聲感染了在場所有人。
“放心吧,這點困難打不倒我們,大家不就是這麼一關一關闖過來的嗎?所有人,不管輸了,還是贏了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比賽還沒有結束呢!”
下午兩點,第三台比賽開始,雷振東先手對戰楊昱乾。
這是一場關鍵之戰,尤其對於中原第一來說,他們已經無路可退,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台,都是賽末點。
對局開始前,兩人相對而坐,雷振東突然問道:“你們晚上燒烤定的幾點?”
楊昱乾一愣,還沒答話,隻聽他又道:“取消了吧,你們絕對趕不上的,不,我怕你們到時候就沒這個心情了。”
楊昱乾笑了笑:“取消是不會取消的,不過你們要是想來的話,我們不介意添幾雙筷子,勝利者的慶功宴永遠會給失敗者留下席位的。”
我去,剛我?
雷振東哪裡能忍,剛要起範,隻聽楊昱乾雲淡風輕的說道:“好了,大話誰都會說,究竟有沒有能力兌現,還是棋盤上見真章吧。”
想跟我玩心理戰,你還愣點兒。
雷振東的戰前喊話沒有效果,隻有真刀真槍的乾起來了。
裁判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
雷振東執紅先行,第一手,相三進五,飛相局。
沒有選擇攻擊力更強的中炮,固然出乎楊昱乾的所料,但是比拚內功,長線作戰,也正合他的心意,當即應一手炮2平4,右士角炮。
以士角炮應對飛相局,是一種伺機而進的穩健戰術,與中炮相比,士角炮反擊的力度稍弱,但是勝在鋒芒內斂,彈性更強,左右兩翼子力出動均衡,具有典型的陣地戰特點。
雷振東第二步直接車九進一,起橫車,沒有跳馬,是為了保留擔子炮,這也是以最快的速度開動大子,下一步準備直接平到左肋,對黑方士角炮產生威脅。
飛相局的進攻性不強,是讓很多棋手耿耿於懷的地方,通過這樣的方式把車開到肋道,一定程度上彌補了這種缺陷。
首先車的攻擊力毋庸置疑,而在速度上,三步出車,即便在中炮局中也不過如此了。
當然,這樣做的代價,就是雙馬要受委屈,很可能跟不上節奏。
不過委屈也就委屈了,誰讓你開局不中用的,你還敢跟車搶大座?
楊昱乾的應對也很精準,麵對紅車捉炮的先手,他沒有火急火燎的補士,而是進右正馬,擺成後手反宮馬的陣型,既保住了炮,也加強了中路攻防。
雷振東下一步選擇左馬屯邊,這也是一種彆致的下法,這麼做是為了保留擔子炮的防禦,避開黑出直車時抓炮的先手,另一個方麵,黑方沒有中炮,正馬的迫切性就沒有那麼強,實在不行,那邊還有一個嘛。
楊昱乾直車巡河,雷振東也把肋道車牽到河沿,順便把邊馬活通,跳了上來。
雙方大打陣地戰的意圖十分明顯,都沒有子力過河,甚至連兵卒的碰撞都沒有,局麵一時有些波瀾不驚。
按照常理,黑方下一步方向是挺卒活馬,順便出左車,而紅方的當務之急,則是出動右側的車馬兩個大子。
棋局這樣進展下去,雙方就隻有隔著河界乾瞪眼,誰也不敢越雷池半步,想要進取是難上加難,如果雙方都不出什麼大的紕漏的話,很可能就和了。
這是雷振東不能接受的,他這台執紅,必須要取勝才行,所以要趁著布局尚未完成,搞一搞事情。
他拿著放大鏡四處尋找敵人陣型的弱點,發現黑車移動到了紅方右翼,左翼就隻剩下馬炮,尤其是三路馬,比較容易受攻,當然這也隻是相對而言,因為反宮馬的陣型相當穩正,後麵還可以補士補相,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