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蓁熹惱怒地將被子掀開,下了榻在櫃子裡翻找著,“紫蘇不是說有備用的嗎……找到了。”
她坐在燭火下給手腕塗抹藥膏,光亮將她的身影拉長,吳正珩甚至能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
他深吸一口氣,試探性地把手搭在慕蓁熹的肩膀上,慕蓁熹也隻是停了動作一瞬,但也沒有拒絕,畢竟她也拒絕不了。
她已經努力地在被強製之前,將屈辱轉化為主動嘗試,放下尊嚴和不甘來配合吳正珩了,現在隻是搭下手而已,有什麼不能的?
見慕蓁熹沒有抵觸,吳正珩心中鬆了一大口氣,“你剛剛……是生氣?”
慕蓁熹心想,他昨夜那般凶殘,似乎要殺了她泄憤般,這會兒還在乎起她生氣與否來了?他才是天底下最難琢磨的人吧!
慕蓁熹把藥瓶放在案上,聲音有些許的大,好似在說她確實生氣了。
吳正珩攬住她的肩膀,輕輕摩挲著,心中也漸漸有了些許安全感,“我陪你用膳?”
慕蓁熹扣著手指道,“你剛剛為什麼不配合?你不是喜歡這樣嗎?”
他明明就是一個死變態,她都傾情演繹了,他卻打起真情牌了?
吳正珩頓了一下,“我知你是裝的。”
“你可以當作不是。不,我是真的願意這樣,隻要你開心,我們兩個能和好如初,我可以的。”
吳正珩不說話了,慕蓁熹抓住他的手,認真地道,“我沒有開玩笑。你總是說我心中裝了太多無關緊要的人,可若是到了必須捍衛主權的時候,我也很自私、分的清清楚楚的。既然你不喜,那好,我也不管了。”
她振振有詞,“那些女子被當作牲畜踐踏,關我什麼事?付安作惡多端,手上冤案不斷,與我沒有一錢的關係!淮南通商,是虧是利,自有旁人操心生白發,我樂的安然享清福!我隻需在乎你每日開心否,順利否,更加愛我不,就夠……”
“夠了。”吳正珩捂住了慕蓁熹的唇,要她閉嘴。
他粗粒的指腹壓在唇邊,聲音沙啞,“這不是你。”
慕蓁熹一愣,原來他知曉啊,知曉他愛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與她耳鬢廝磨,呼吸交雜中,吻落在她的嘴角,他歎道,“你裝出來的愛,糟糕透了,讓我覺得惶恐又惡心。”
慕蓁熹更覺得悲哀了。
他不止知道她的本性,還想要將她的骨氣和思想摧毀掉,任是她識趣、不硬碰硬也不行,他是一定要她變成了傻子呆子,真心實意地成為他的胯下奴、腰間物、唇中蜜!
她想,他此刻纏綿情深的吻,也真是惡心透了!
儘了歡,吳正珩才鬆開慕蓁熹,大掌捧著她的臉頰,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
“我們慢慢來,我知道你難受,就如同你要我如你那般優柔行事,內心時刻都在懷疑著自己。有我陪著你,一點點適應就好了。”
慕蓁熹心中咯噔一聲,她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再不給慕蓁熹任何機會,勢必要將她困在這所牢籠中,要她成為他的附屬品。
他對她的痛苦和譏諷視而不見,或許是樂見其成,順勢而下了。
吳正珩抱著人往外麵去,宣了太監總管,特意指明要紫蘇去備膳。
很快桌上就送來了糕點,吳正珩親自喂著慕蓁熹,動作僵硬又過分小心,慕蓁熹沉默著接受了。
她想,這算不算是一種人格自殺?
此刻的她,不就是在順從著吳正珩,來壓抑內心的不喜,消除自己的思想,說服自己要成為吳正珩的傀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