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語琴有點不大對勁,傅雲夕察覺出來了。
他因父母之命娶了莊家長女,莊語琴溫柔賢淑,性子純良恬靜,又為自己生下了阿芝這個女兒,傅雲夕心中是滿意的,亦有過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想。
可作為大理寺專司各種詭案之人,傅雲夕小小年紀身居大理寺重位,他的敏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察覺到了夫人今日有些不大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上來。
所以他開始試探了。
“夫人今日為何好端端的回了嶽父這兒?”好像隻是單純的好奇。
傅雲夕朝伏月這邊逼近了一些,似乎要看穿她似的。
伏月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咧了一下,傅雲夕眯了眯眼睛,蹙了蹙眉頭:“怎麼了?”
伏月低下了眉眼,指尖摩挲著手間的錦帕,仿佛和以前一般無二:“昨日午間休息時夢魘住了,今日便想見見祖母。”
“夢魘?夢到了什麼?”
伏月:“夢到祖母病重……算了這些話不太吉利。”
然後似是有些傷心的模樣。
她還需要與傅雲夕周旋一段時日,莊語琴的執念是……她想知道傅雲夕到底清不清楚那壺酒裡有毒。
想知道他究竟是自己也不清楚,還是……真的知道些什麼,然後將計就計。
傅雲夕隻是直覺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細想想也沒有什麼,所以沒在追究。
“聽聞你昨日暈了過去?現如今可好些了?”
伏月:“好多了。”
然後自己在腦子構思了一下以往莊語琴的性子,又補了一句:“多謝夫君關懷。”
唇角的笑意是與之前一般的溫柔。
“你我夫妻,不用如此客氣。”傅雲夕此時此刻麵對為自己生下女兒的妻子,對於莊家的疑心也沒有那麼重,所以此時還算一副好夫君的模樣。
下馬車的時候,伏月看著馬車下方傅雲夕伸出的小臂,也沒當回事,便扶著下了馬車。
傅府下人朝著兩人行禮。
伏月正想著要如何讓他不要回來睡覺,她可不想和一個陌生人睡在一張床上,那床本來也沒有多大。
然後就見他平日身旁那兩個手下,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
傅雲夕看了兩人一眼。
說是大理寺有人畏罪自殺了,上司讓傅雲夕此刻回大理寺。
伏月在心中啊哦了一聲,不用她想法子了。
傅雲夕叮囑了幾句,然後又立刻回衙門了。
算了算日子,那所謂的毒酒一事,也就在這個月底了,今兒已經十五了,沒有多少時間了。
乳母抱著還不會說話的孩子來伏月寢室。
伏月坐在那,那種小孩的手握著你指尖的觸感確實溫溫熱熱的,有點舒服。
她穿著合適的小小衣裳,脖間還掛著銀質的長命鎖,她才幾個月,腦袋上那幾根毛還沒有毛筆上的毛多,臉蛋白白嫩嫩紅潤潤的,眼睛萬萬的,咯咯的笑著。
臉蛋紅撲撲的,顯然十分健康。
伏月心想,這小東西不吵人的時候,還算好玩。
她不由得心想……
她剛出生時也是這樣嗎?
母親會覺得自己可愛嗎?
伏月覺得自己在異想天開,還是彆想了,隻是想起這個可能,伏月就起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