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月坐在馬車上,將馬車簾子拉了開來,看著又一個從破廟出來的小孩。
是個男孩,瞧著不過十二三歲,穿著打扮不像是什麼窮苦人家,但也能看得出來這身衣服並不合身。
不大的孩子,有些陰森的蒼白,眉眼有些沉鬱,右眼尾還有一點朱砂痣。
眉眼鋒利,此刻嘴角正勾著一抹笑,有些古怪的笑意。
但是吸引伏月目光的不是這孩子,而是他周圍飄著的鬼魂。
如果沒瞧錯的話,他剛才啟唇和一旁的鬼說話了吧……還不少呢,也不怕陰氣太重厲鬼纏身。
陰陽眼?
是他用鬼嚇那些小屁孩?
伏月與他對視上了,伏月輕輕勾唇一笑,他頓了一下,也隻是點了點頭。
馬車這才慢悠悠的動彈開了。
“那孩子也太可怕了,怪不得那些孩子們喊著見鬼了呢,要不是他有影子,我也以為他是鬼呢。”秋江拍著胸脯,有些後怕。
主要是有些陰鬱的氣質在,讓人瞧著就後脊發涼。
伏月倒是覺得有意思:“秋蟬,查查他是哪家的公子。”
秋蟬:“是。”
——
傅雲夕正在查那酒的來曆,然後有人來報,那些線人在用膳時同時遭人毒害。
他清楚,一定是掌管裴大福私產的人意識到了什麼,才對自己下手。
正好,語琴出去一些日子,外麵怕是要比京都安全的多。
傅家少夫人因生子後夢魘,所以去道觀祈福一段時日,索性管家權不在她這,寇二姨也十分讚同她去祈福,雖然這位少夫人賢良,但她總是擔心自己的管家權……
阿芝也放在了傅雲夕母親院子裡。
所以此刻出去一遭倒是沒什麼人說什麼。
坐了馬車又要走水路,實在是夠遭罪的。
這裡算是一個小漁村吧,馬車進不去,伏月也隻能下車步行。
身後一隊的護衛,看起來唬人急了。
侍女去打聽養著三小姐的那家人家住在哪,很快一行人往村子旁邊走了去。
小漁村的村民議論紛紛。
看樣子顯然是什麼貴人,可他們這地方有什麼是需要那些貴人踏足的?
秋蟬嘟囔著:“還是少夫人心善,否則莊家上上下下誰還記得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有個三小姐呢。”
伏月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這話你要再說,就自己去領罰。”
本來上班就煩。
她上這班還得坐船……這些日子暈船暈的……她更加煩躁。
秋蟬表情有些委屈,但還是認錯了:“是,奴婢失言,以後不會了。”
張佑昌家就在海邊不遠處。
破敗的門和泥土立著的牆。
能聽到裡麵稚嫩的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秋江和秋蟬對視一眼,不會真的那麼巧合吧,少夫人的夢成真了?
秋江看著伏月不太好的眼神,連忙去將門扣響。
“你們找誰啊?”一個婦人將門半掩著開了一點,看到這麼些人還是有些慌亂的。
伏月透過門縫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莊寒雁,比莊語山要瘦小許多,身上衣服像是破布縫的,衣服被抽打的裂開,上麵全是血跡。
她手上還被帶著鐵鎖鏈,鎖在一旁的石磨旁,是光著腳的,腳底下被凍的通紅。
儋州既潮濕又陰冷,她就披了一塊破布,渾身露在外麵的皮膚,瞧著都要被凍傷了。
“救救我!!!啊!!”
她剛一出聲,那個老男人似乎氣急,又給了她一鞭,女孩的哭喊聲仿佛要響徹天地。
“撞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