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是十五,邀月樓有才藝表演,還有詩會、酒宴。
人格外的多。
客散要到淩晨一點多了。
她打算睡一覺再說。
剛眯著一會兒,就有人來找他分贓了。
“絮兒?是你嗎?”
是孟瑤那小子的聲音。
他問了春杏她們,說是瞧見她往這邊走了。
伏月坐了起來,拉起了船蓬的木簾,眼睛裡麵還有些混沌,瞧著就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
她眼裡帶著問號。
這張臉尚存稚氣,甚至發上沒有一個配飾,臉上沒有任何妝容,仿佛已經能窺見未來是如何的名動天下。
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比從前更深邃了一些,像是一對浸在冰水裡的黑曜石一般。
孟瑤手裡打著一個燈籠,臂間還抱著一個木箱子,昏黃的燭光點亮周圍一小塊地方,雨絲穿過燈籠周圍,也變成了暖黃色。
臉上還帶著些未褪去的嬰兒肥,笑容像是刻在他臉上一般,那酒窩也仿佛是半永久的似的。
乖巧至極,有種讓人想要醉在他酒窩裡感覺。
孟瑤抬腳從岸上上了船。
伏月身子往裡麵退了退,接過孟瑤遞過來的燈籠,放在了船蓬裡的角落。
孟瑤彎腰進來了。
將竹簾子放了下來。
他把小幾拉在兩人中間。
從箱子裡將今日的贓款如數都倒了出來,銀兩銅錢銀票就不多說什麼了,裡麵還有不少首飾。
伏月打了個哈欠,眼神定在了小木幾上的一個金步搖上。
她傾身拿到了手中,趁著昏黃的燭光低眸端詳,外麵還有雨聲。
孟瑤:“你喜歡的話便拿著吧,我思索之後還是覺得五五分成有些多了,你七我三便足矣。”
陳嬤嬤這個婆子屬實是貪得不少,這一看便知是船上姑娘們手裡的物件。
伏月打量著手中的金累絲海棠步搖,海棠花瓣上鑲嵌著粉色的寶石,下麵墜著粉色的珠子,晃動一下漂亮極了。
伏月對著燈籠又仔細看了看:“這是我母親的東西。”
絮兒的記憶裡有這件事,這個步搖好像是海棠以前的一位客人送的,因著是海棠樣式,又極其漂亮還墜著寶石,她極其喜歡。
時不時想起還會抱怨兩句,也不知是哪個天殺的偷了她的寶貝之餘的話。
突然有一日就莫名的丟了。
海棠很是生氣,那日侍奉的侍女都被罰了,連絮兒都被連累挨了一頓罵,最後也還是沒找到。
原來是被這婆子給偷了去。
孟瑤嘴巴微張:“這是她偷的?”
這麼多首飾呢。
他還以為那些都是那些姑娘打點,陳嬤嬤受的賄呢。
烏篷船內的地方並不小,兩人坐在一邊,燈籠裡昏黃的燭光照亮兩人周身。
伏月:“五五分,我說過的話不會反悔,而且……你娘身子不好,正是缺錢的時候。”
孟瑤的唇抿上了,他的唇瓣也漂亮,有點不明顯的唇珠。
然後真誠的道謝:“謝謝。”
母親近幾個月病確實越來越嚴重了,確實需要買藥的錢。
孟瑤長相隨了母親。
兩人在烏篷船內商討著怎麼分贓,怎麼將這些首飾賣出去。
兩個半大的孩子,窩在這商量了好一會兒。
這東西也不好藏,孟瑤提議先找個地方埋起來,那日方便了出去一賣。
伏月同意,她沒什麼意見,不過將那隻海棠步搖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