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腦袋有些沉,勺子和碗相碰傳出清脆的響聲:“你先去忙吧,我在睡一會。”
春杏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伏月看著桌上的琴,表情瞧著又宕機了一瞬。
一副頭疼的按著按著太陽穴。
最近怎麼回事,是這副身子酒量太差了嗎?怎麼感覺自己腦子變鈍了。
然後喝完醒酒湯又躺了回去。
估摸著喝的太猛,躺的也太猛,還沒挨著床就能感覺到胃裡東西想要出來的感覺,背還沒挨著床,立刻又起身坐著了。
緩了一會,胃裡的不舒服才壓了下去。
伏月將剛才放在床頭的信拿了出來,在手上翻轉片刻,還是將紅色臘封給打開了。
低著眸子看著信,字體端正漂亮,一看便知道是孟瑤的字。
少女身子懶散的弓著,眉頭微蹙,好一會過去,才將手中信件放了下。
他說,是他讓人不要叫醒她的。
還說什麼,離彆總不是開心的事情,索性就不要經曆,就當昨日的琴聲是給他送彆了。
這是一封挺讓人為之動容的信,可伏月像是沒什麼反應似的。
不對勁……
伏月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正常情緒怎麼都比以往少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伏月指尖微微用力,信紙在她手裡有些扭曲。
情緒……情緒……
她的情緒變得少了,這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她的情緒呢?開心或者難過好像都沒有太多。
離開這個世界,得仔細查查。
到現在,她沒有算過她度過了多少個世界,她隻清楚現在大多事情已經提不起她的好奇心了。
熟悉的人被她慢慢忘掉,她現在看著孟瑤、春杏、海棠、魏婉兒……她們的時候,她們都將離她而去的。
伏月歎息一聲,看著那把琴想起了送她琴的人,木見雲。
伏月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想起木見雲了,你瞧,時間就是這麼的無情,木見雲的那張臉在伏月記憶裡都已經變得模糊了。
時間啊時間,無人抵抗的時間。
她也不能抵抗。
伏月現在坐在床邊思考人生。
也不知道孟瑤現在走到哪裡了,聽說路程挺遠的。
伏月托著腮。
孟瑤此時已經快出了雲夢城池了,孤身一人,一匹馬一把劍,一個包袱在馬背上綁著。
馳聘在山路上,衣袍飛揚,濺起一陣黃土。
發絲隨風飛舞,遠遠瞧著倒是有些君子風範的,但近了瞧,眼下有些青,像是一晚上沒睡似的。
也確實是一晚上沒睡的,昨日在書桌前坐了一整夜。
寫了一封信,畫了一幅畫。
信在伏月手中,畫在他包裹裡麵。
他現在倒是沒想金家會不會認他之餘的事情。
而是想著伏月此刻在乾嘛,她此刻也應該醒了吧?有沒有看他寫的信。
看完之後會不會生氣自己讓人不要叫醒他?
還是會有其他的什麼情緒。
孟瑤在揣測伏月的心中所想,她會不會想自己?
想著想著自己的唇角先揚了上去。
眸子很亮,金家如果認他,他也要讓自己起一些名聲,再說他和她之間的男女之情。
否則,他隻有所謂的一顆真心,哪家的女子願意嫁他,不可能的。
孟瑤對待自己心中那份懵懂的愛意,是慎重的。
因為自己是看著孟詩如何受著愛情的苦的,他不可能讓另一個女子受母親當年的委屈。
至少要功成名就了之後。
至於金家萬一真的不認他這個選項……孟瑤會想彆的辦法的。
雖然那樣說著,說著自己若是沒地方可去就回去投奔她。
可孟瑤還是要臉麵的,不闖出一些名聲,他大概是不會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