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同樣不認為,這幫嗜殺成性之人,是有未來的。
可是如今情況擺明,他隻能參與,否則就帶著青龍幫一大群人也下地獄。
無論他是個怎樣的江湖人,這群武夫手裡有槍還有外國勢力的幫忙。
此刻的上海,青龍幫如果反抗,就是自尋死路。
“你……誒……”白老爺子好像這兩天突然就老了許多。
白老爺子:“你幫我把幼寧和路垚,送去巴黎吧。”
“就說是度蜜月好了,有你在我也能放心。”
喬楚生眼睛瞪大:“老爺子!”
白老爺子拄著拐杖,沉默半晌說道:“我是個半步踏入黃土的人了,你和幼寧不一樣,你們還能有未來,楚生,你要替我護好她們。”
“你如今有了牽掛,這個法子是最最完全之策,我說的話你也不聽了?”
喬楚生不想讓白老爺子一人留在這裡,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說趕不回來,可能連消息都難得到。
白老爺子的拐杖狠狠砸了兩下地麵:“楚生,我隻有幼寧這一個牽掛了,她性子你也知道,一定會惹是生非的,你要還記掛著我對你的恩情,你就給我好好護著她!”
如今時局不穩,他隻想自己的女兒女婿好好活下去。
喬楚生低下眸子,沉默半晌:“……是。”
帶著沉重的步伐,從白公館離開。
對外說是路垚和白幼寧兩人的蜜月之旅,幾人的船票已經買好。
苗茜子給自己留了信,因為最近的事情,她爸爸媽媽也準備連夜搬去香港了。
這裡實在有些令人恐慌。
今年的上海,空氣中都彌漫著血腥味道。
伏月手握在欄杆上,緊緊的握著。
一個失聰失明的人,離開自己的安全區域,會讓人非常沒有安全感,尤其此刻的船還時不時的晃悠一下,屬實讓人擔憂。
伏月此刻就是這樣的。
她能感受到風聲吹的她渾身的衣服在飛,到了陌生的地方,隻是隨便走走便碰得四肢青紫。
喬楚生快步走了過來,將黑色大衣披在了伏月身上。
喬楚生寫:“會回來的。”
伏月扶著欄杆的那隻手緊緊握住了喬楚生的手腕,仿佛這樣才能給她一些安全感。
喬楚生攬住伏月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胳膊,讓她放心。
伏月呼出一口氣。
在船上的時間,十分的漫長且枯燥,幾乎要大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英國。
路垚鬨著趣的時候,白幼寧心緒仿佛沒有平常那樣高了,喬楚生也是。
在路垚心中,他們幾個可以一起走,這已經是非常好的一個事情了。
雖然時常與父親拌嘴甚至都能打到一塊,但畢竟是她爹。
幾人湊在一塊有些枯燥的玩著牌,伏月就坐在一旁吹著風聲。
不參與他們討論的事情,也的確是沒法參與。
但喬楚生時不時的在她胳膊上寫字,問她要不要休息要不要喝水之類的。
到達英國這天,是個大大的晴天。
伏月身上能感受到溫暖的太陽,這種感覺實在是有些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