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顧著想浩龍和喬四海的事,卻忘了車上還有一位。
“陳崇,你到底是乾什麼的?”
方雪晴的一句話,瞬間讓車裡陷入一片死寂。
我跟身邊的衛子寒對視了一眼,又看了大山一眼。
這兩貨默契地轉頭看向一邊,明顯是打算讓我自生自滅。
我暗罵一聲,訕笑道:“嫂子,我不是跟你說我認識了一個大哥嗎?他對我特彆好,所以平時沒事的時候,我也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他點小忙。
這次你被抓了,我沒辦法,就隻能跟老大借了點人過來幫忙。”
方雪晴皺眉看著我反問道:“陳崇,你覺得我像傻子嗎?剛剛他們可是叫你陳哥!
另外,你下手的時候乾脆利落,眼神中沒有絲毫的畏懼。
很明顯,你恐怕不單單是個小工人這麼簡單吧?
你是不是當了混混!”
我下意識地一哆嗦,大腦飛速運轉,在承認和否認之間來回掙紮糾結。
“你不用騙我,我也不會跟你父母說的,但是作為條件,你必須把你知道的關於黑牛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我歎了口氣。
碰上這種聰明的女人,如果我再繼續裝傻充愣,那就太不尊重人了。
“好吧,黑牛的事情,我也是上次我媽給我打完電話之後,才知道他居然也在清河。
我派人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沒了。
你今天看到的那個被我在胳膊上捅了一刀的男人,他就是黑牛工地的老板。
我花費了點力氣,倒是查到了點東西。”
頓了頓,我看了方雪晴一眼。
她就那麼安靜地聽著,從表情也看不出什麼多餘的情緒。
我捉摸不透,隻能繼續道:“黑牛在工地乾活,已經被拖欠了差不多半年的工資。
原本他是打算在你們結婚的時候,要了工資就回家,結果好巧不巧聽到公司負責人跟喬四海的通話內容。
如果換個人,可能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把這幾天混完之後,順利拿到錢,然後回家。
可黑牛偏偏沒有這麼做……”
我說到這兒,剩下的事情,方雪晴基本上已經能猜出來了。
她看著我,聲音顫抖地說道:“他選擇了去找工地的負責人對峙?”
黑牛的為人,顯然方雪晴比我更了解,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怎麼就這麼傻,他怎麼就這麼傻!難道他就沒想到這件事的後果嗎?難道他就不能為了我和孩子,選擇忍忍嗎?”
對於方雪晴而言,黑牛死了,她的孩子失去了爸爸,她失去了可以依靠一輩子的丈夫。
這樣的結果,她當然無法接受。
原本隻要選擇視而不見就可以躲避一場災禍,結果卻付出了一條人命!
車上陷入了一片沉默,這種事,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
等到了酒吧的時候,方雪晴已經徹底平靜了下來。
她看著我開口道:“陳崇,你能再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