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一臉著急跌跌撞撞地跑到大堂,可這一不留神被門檻狠狠絆住了腳。身體猛地朝前,踉蹌幾步,他急忙伸出雙手,扶住麵前的大門這才沒有摔到地上。
慌亂中抬起頭,那張原本就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額頭上滿是汗珠。他的目光著急地在大堂內四處尋找,突然間好像發現了什麼,於是目光緩緩落在大堂的桌子上。
就在那一瞬間,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驚愕和哀傷。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充滿了他的眼眶,然後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隻見衙門大堂那張平日裡用來斷案的紅木桌上,擺放著的正是青州知府張景城的人頭,那顆頭顱孤零零地放在那裡,麵色慘白,雙眼緊閉。
齊桓身體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軟綿綿地跌坐在地上。他的腰間纏著厚厚的紗布,此刻已經被他自己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他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傷口的疼痛,隻是呆愣地望著那顆頭顱,淚如雨下。
他張開嘴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他隻能默默地看著那顆頭顱,任憑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與張景城初見之時的場景慢慢在齊桓腦海中浮現,仿佛就像在昨日一般。
“學生!齊桓!拜見知府大人!”張景城看著麵前的年輕學生,隻見他恭恭敬敬地朝自己行禮,可卻不敢抬頭看自己,顯得十分拘謹,張景城心中難免生出一絲好奇。
於是,他輕聲說道:“你為何要拜我門下?”
齊桓一聽,心中一緊,急忙抬起頭來,二十多歲的臉上此時因為緊張滿是細汗,誠惶誠恐地說道:“學生.....想為這青州百姓做一些事情...”
“哦?”張景城一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便對麵前之人來了興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目光看向齊桓的眼睛,隻見齊桓此時非常緊張,但眼神中的堅定絲毫沒有變化。
張景城見狀,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學問那沒多高,收你當學生,老夫可沒那麼大的能耐,不過老夫門下還缺一個師爺,不知....”
話還沒說完,齊桓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立刻喊道:“學生願意!學生願意!”
張景城見他格外激動,絲毫沒有因為自己不想收他為徒而感到一絲氣餒,是個可塑之才,心中暗想:“不如就由老夫來打磨打磨,將來也好有個衣缽傳承。”於是暗自點點頭,讓齊桓當了這個師爺,這一晃便是十五年。
齊桓此時跌坐在地上,呆愣地望向桌案,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衙役一路狂奔,氣喘如牛,滿臉都是驚恐和淚痕,他的步伐踉蹌,心中充滿了對齊桓的擔憂,生怕他也遭遇不幸。
終於,衙役追到了齊桓的身邊,他的心跳如雷,緊張得幾乎無法呼吸。他緩緩地靠近齊桓。
“齊……齊師爺……”衙役的聲音顫抖著,輕得如同蚊蠅。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
然而,齊桓並沒有回應他,甚至連頭都沒有轉動一下。衙役的心中愈發不安,他咬了咬牙,彎下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齊桓的肩膀。
“齊師爺……”衙役的聲音中帶著哭腔,他的手微微顫抖著。
就在這時,齊桓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慢慢地轉過頭,看向衙役,那原本明亮的雙眼此刻卻變得通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他的眼神空洞無神,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看了衙役一眼,又轉過頭去,呆呆地看向那張紅木桌。
“怎麼回事?!我問你怎麼回事?!”薛仁理站在院裡,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猛虎,他的雙眼布滿血絲,通紅一片,死死地盯著周奇。
周奇被薛仁理的氣勢嚇得臉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他顫抖著雙手,拱手向薛仁理行禮,結結巴巴地說道:“掌櫃的.....衙門人手不足.....張大人.....溘逝了....”說著,周奇的雙眼通紅仿佛之前已經痛哭過一場。
薛仁理聽了周奇的話,心中的怒火愈發熊熊燃燒起來。他用一種吃人般的凶狠眼神瞪著周奇,那目光仿佛能將人撕碎。然而,麵對如此憤怒的薛仁理,周奇卻毫無辦法,隻能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
突然薛仁理猛地轉身,朝院門走去,
周奇見狀,心裡一驚,急忙追上去說道:“掌櫃的!尚書大人已經趕過去了!”聽到這話,薛仁理停下腳步,用森然地目光盯著周奇。
周奇隻感覺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句話,下一刻就會倒在地上,橫死當場。於是,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多說一句,隻是跟著薛仁理,二人朝衙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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