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李望信正神色嚴肅的跪在地上,很快,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蕭宇政急匆匆的從外麵跑了進來,李望信和馮玉跟隨蕭宇政多年,倒是很少看到他會有如此著急的模樣。
“陛下……”
蕭宇政打斷他的話,直接的問道:“確定身份了嗎,是二十九年前逃走的那個女孩嗎?”
“人已經被捉回北鎮撫司。”李望信恭敬的將那封匿名信遞到了蕭宇政手中。
蕭宇政接過信函,認真仔細的觀看起來:“說,怎麼捉住她的,她是否否認自己身份,一五一十,詳細說清楚。”
李望信沉聲說道:“人是在三清觀捉住的。”
蕭宇政微微一愣,聽到三清觀後,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望信:“啥?你該不會告訴朕,這事也和薑雲能扯上關係吧?”
“倒是和薑雲關係不大。”
跟在後麵進來的馮玉聽到這句話,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卻和王龍芝有一些關係。”李望信沉聲說道:“根據下麵的人彙報,這女子,是被王龍芝的親衛護送而來……”
“王龍芝。”蕭宇政聽聞此言,微微眯起雙眼。
王龍芝私自扣下運送傳國玉璽的錦衣衛,已經讓蕭宇政極為不滿,如今,竟然還和蕭敏兒扯上了關係。
“至於具體的事情,還需要審訊蕭敏兒才能知曉。”說到這,李望信看了蕭宇政一眼。
“看我做什麼,審啊。”蕭宇政瞪了他一眼,氣不打一處來。
“陛下,您曾說過,但凡涉及到皇族,咱們錦衣衛想審,都得經過您批準……”李望信低下頭,聲音也有些微乎其微,越來越小。
仿佛是對於蕭敏兒皇族身份,有些不太敢提及。
果然,蕭宇政聽到皇族二字,眼神冰冷了幾分:“審問清楚,她和王龍芝是什麼關係,想做什麼,朕給你權限,隻要不將她給審死,什麼手段都行。”
“是。”李望信聞言,微微張嘴,仿佛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旁邊的馮玉則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主動替蕭宇政問:“李大人,還有什麼事情要說不成?”
“蕭敏兒,說要見陛下。”
蕭宇政緩緩眯起雙眼:“想見朕?”
蕭宇政慢慢起身,背著手,若有所思,惆悵異常。
無論何時何地,殺兄奪位,始終是不光彩的行徑,對外的宣傳,也一直是太子蕭宇邦當初是病逝而亡。
至於太子一脈的家人,不湊巧,也在同一年得了怪病,紛紛暴斃。
當初蕭宇政剛剛登基繼位時,根基不穩,許多文官大臣,也曾勸諫進言,請陛下嚴查此事。
蕭宇政哪能真查?
隻能敷衍了事。
也就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蕭宇政的皇位越發穩固,太子蕭宇邦一脈突然重病而亡,才沒人討論。
“陛下,見嗎?”李望信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
“見。”蕭宇政冷著臉說道。
……
京城外城的竹林小院中,葉修遠頗為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雖在繁華的京城,但這處小院,猶如彆有洞天一般的寧靜。
馮玉也曾提議,給他請一些小廝,照顧生活起居,或是雇傭一些手腳麻利的下人來幫忙乾這些粗活。
可都被葉修遠婉言拒絕。
到後麵,甚至蕭宇政同意挑選一些宮中的機靈小太監,送到他那裡伺候。
要知道,這已是極大的殊榮。
可葉修遠皆不同意,他喜歡一個人躲在此地,偶爾下著細語,坐在竹林庭院中悠然下棋,生活豈不快哉。
不過今日,倒又來了兩位客人。
“薑小友,你上次答應我的天隕石,可都還一直未能送來。”
庭院內,葉修遠給薑雲和玲瓏泡著茶,笑著說道:“這茶我自己晾曬的,雖比不上那些昂貴茶葉,但湊合喝一喝,倒也足夠。”
薑雲伸出雙手,接過這杯茶後,才說道:“葉先生,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幫幫忙。”
“哦。”葉修遠聞言,倒並不奇怪:“說說看。”
“陛下捉了一個人,恐怕。”說到這,薑雲停下了,目光則是看向身旁的玲瓏。
此事畢竟涉及宮中隱秘,蕭宇政弑兄奪位之事,由自己說出,肯定不妥。
玲瓏會意,點了點頭,接過話茬,繼而說道:“咱們想請葉先生去見一下我父皇,勸他不要殺一個女子。”
隨後,玲瓏簡單的將事情快速的訴說了一遍。
講完以後,玲瓏麵色凝重,沉聲說道:“若是蕭敏兒死在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聽聞此言,葉修遠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不見,反而是平靜的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思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