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樓一間裝飾不菲的房間內,常誌行臉色鐵青的坐在裡麵。
桌上,已經上滿了整整一桌豐厚的飯菜,常誌行更是讓福滿樓的老板,拿出了四十年的佳釀好酒。
可沒想到,戌時都要過了,都還沒有人前來。
砰。
常誌行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偌大的飯桌,瞬間被他給一巴掌拍翻。
桌上各式各樣的名貴酒水,飯菜,灑落一地。
常誌行麵色難看,看樣子東鎮撫司這群家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給我等著。
常誌行冷哼一聲,一揮手便迅速離去,次日清晨,一大早,常誌行便趕到東鎮撫司。
來到東鎮撫司後,常誌行臉上也擠出笑容,剛準備進門,就被門口懶散的錦衣衛門衛給攔下。
“乾什麼的?”
常誌行微微一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官服。
如此明顯的鎮撫使官袍,這倆錦衣衛是瞎了眼?
今日也是他第一天上任,更不便發火,隻是擠出笑容,開口說道:“我是新來的常誌行,任東鎮撫司鎮撫使。”
“東鎮撫司衙門重地,大人既然聲稱是新來的鎮撫使大人,總該出示文書吧。”門口的錦衣衛笑嗬嗬的回答。
常誌行一愣,摸了摸身上。
昨天會上,自己被任命,還並未正式出示文書。
這需要走流程,得張玉虎到陛下麵前,得陛下點頭,正式任命才能下來。
當然,張玉虎剛被安排到錦衣衛,他安排心腹擔任鎮撫使,陛下肯定會點頭,這倒不用擔心。
“正式批文還沒下來。”常誌行笑著回答。
“那按照規定,錦衣衛重地,閒雜人等不能進,大人還是等批文下來再說吧。”這個錦衣衛淡淡的說道。
常誌行聞言,頓時有些惱怒。
就在這時,東鎮撫司內,齊達百戶吃著早點,走了出來:“喲,這不是咱們東鎮撫司新來的常大人嗎?你倆乾啥呢,誰讓你倆攔著的。”
這倆錦衣衛是齊達的屬下……
誰讓自己來攔的,齊達還能不清楚嗎。
“這倆人傻不拉幾的,沒點眼力勁。”齊達笑嗬嗬的說道:“常大人快進來。”
“無礙,他也算是恪儘職守。”常誌行深吸了一口氣,心裡雖然清楚,這群家夥是在給自己找麻煩,但他還不好發作。
隻能是忍了。
很快,齊達便領著常誌行來到給他安排好的書房前。
“常大人就在這裡辦公吧。”
推開門,齊達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進入屋內,常誌行看著厚厚一疊卷宗,堆在案桌上。
“這是?”常誌行看著眼前的卷宗,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是近些年,咱們東鎮撫司留下的許多案件,特地送來給常大人看看。”
隨後,齊達拿出一張批條,放到桌上,客氣的說道:“另外這是我本人父親身體不太舒服,我是出名的孝子,還請常大人批半個月的假期,我好回去陪伴父親,儘一儘孝道。”
齊達態度頗為不錯,更何況周國以禮立國,尊崇孝道,常誌行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很快,便在批條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齊達接過批條,轉身便走,常誌行還未落座呢,突然,又一位百戶趕來,聲稱自己家中有要緊事,趕來批假。
常誌行臉色雖說有些難看,但依舊是咬牙將這假給批了。
可很快,一個又一個百戶都趕來。
常誌行也有些惱怒,這群家夥,昨日自己的宴請,一個個都不願來,今天自己上任,又變著法給自己上眼藥。
真當自己這般好脾氣?
想到這,常誌行冷哼一聲,不就是想休息嗎,行!
全批。
沒了你們這群百戶,有下麵的總旗。
自己還不相信了,沒了你們,這東鎮撫司就沒法運轉了?
……
三清觀內,清晨,薑雲正盤腿坐在三清祖師的神像前打坐靜修。
文辰倒是難得看到師父能清清靜靜的在觀內修煉。
他在旁邊提著一個木桶,擦拭著祖師神像,嘴裡也忍不住問道:“師父,聽昨天來咱們觀吃飯的百戶說,您被停職了?”
薑雲此時也睜開眼,笑著點了點頭:“咋了,怨師父還沒給你安排進錦衣衛,就被停止了?”
“不不不。”聽到這,文辰臉色一變,趕忙搖頭起來,說道:“應該說幸好我還沒進錦衣衛,否則師父您被停止,離開了錦衣衛。”
“那我獨自留下,豈不是要讓那些人欺負。”
說完,文辰還不忘補充一句:“其實留在觀內也挺好的,每日清掃一些塵垢,然後便能靜心修煉……”
這話也是怕師父多心,補的一句。
事實上,他父親多次問過,什麼時候能被安排進錦衣衛呢……
文辰知道自己修為還不夠,也不好意思催促師父此事。
就在這時,文辰突然看到房間外,來了一個人影,他小聲提醒薑雲:“師父,師娘來了,你們聊。”
說完,他便提著木桶迅速離開大殿。
許素問氣鼓鼓的走進大殿,問道:“張玉虎將你給撤職了?他和我父親的恩怨,將你牽扯進來乾啥。”
“再說,我父親都已經死了,他有本事,在我父親還活著的時候這樣乾試試。”
“我父親不得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錦衣衛千戶,在普通人眼中,當然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但對於鎮國公府而言,倒還真不值得為此動如此大的肝火。
許素問此時之所以生氣,是因為薑雲被撤職,是受自己家牽連。
更何況,再怎麼說,這個職務,也是薑雲辛辛苦苦立功,一步步晉升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