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手下的彙報,拓跋安義眉毛微微皺起,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這個手下說道:“這南北驛,是絕大多數南北商人通商的要地,來此的商隊,基本上都會經過盤查……”
聽到手下的彙報,拓跋安義這才點了點頭。
很快,這支商隊周圍,便走來四人穿著驛站工作人員服飾的人,簡單的盤查,並且翻看了商隊運送的貨物後,正準備上馬車看看。
拓跋安義的手下,趕忙笑著攔下,說道:“幾位官爺,這是我家公子在裡麵休息,希望不要打擾。”
說著,他的手中還出現了兩枚銀錠,果然,這四位盤查的工作人員,收了銀錠後,便笑著揮了揮手,放行。
很快,拓跋安義所在的商隊,便迅速離開,沿著官道朝北麵的方向離去。
待他們離開後,這四個驛站的工作人員,有二人,正是東鎮撫司的人。
“朱大人……”兩個驛站的工作人員趕忙將手中的銀錠遞給朱讚宇,額頭也冒出一抹汗漬。
要知道,錦衣衛也有徹查官員貪腐之職的。
這兩個驛站的人心裡也忍不住暗罵拓跋安義的商隊,好端端的,給他倆塞什麼銀錠啊……
關鍵是,朱讚宇還提前打過招呼,絕對不能露出任何破綻。
平日裡,想要順利通過南北驛,驛站內的工作人員,吃拿卡要,那是常態。
若是不收這銀錠,反而有鬼,恐怕要引得對方懷疑。
朱讚宇對此事毫不關心,反而看向身旁的手下:“老關,你怎麼看?”
被叫做老關的人,名叫關成,三十歲出頭,跟隨朱讚宇多年,心思縝密。
關成對這通商一事,經驗也是不多,反而是看向驛站的二人:“這個商隊,有問題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驛站的兩個工作人員倒是有些結結巴巴,都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二人的樣子,朱讚宇微微眯起雙眼:“結結巴巴的作甚?難道這夥人有疑點?”
其中一位工作人員低聲說道:“這個商隊有些古怪,他們車上裝的貨物,都是鬱茶。”
朱讚宇疑惑的說道:“南方盛產茶葉,送往北方,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來說是這樣。”工作人員點頭道:“但鬱茶有些不同,鬱茶是下等茶葉。”
“像他們這樣,小商隊運送的,大都是精良的上品茶葉。”
“一路上,好控製溫度,可以讓茶葉的口感不變質。”
“但鬱茶,大多數就是走水路,直接堆一倉庫,送到北方,給平民喝的,也不擔心在海上,水氣影響了茶葉的口感。”
聽到這,朱讚宇微微眯起雙眼,沉聲對旁邊的關成說道:“馬上派人暗中盯上那支商隊,立馬給薑大人飛鴿傳書,準備攔截。”
任何有疑點的商隊,毫無疑問,都要嚴格排查。
南北通商的陸地,河岸碼頭,都被安插了大量錦衣衛。
務必要將拓跋安義給留下。
……
拓跋安義這一路上,都將東西給貼身放在懷裡,當然,趁著四下無人,也會偷偷拿出這份地圖觀看。
當然,倒不是要記下地圖,這太難了,這張地圖猶如一座龐大無比的迷宮,想要光靠著腦海記下裡麵的情況,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商隊一路走走停停,也不敢疾馳走得太快,引得彆人懷疑。
第二天傍晚,總算又趕到了一處靠近北方的驛站,商林驛。
商林驛規模比南北驛要小上不少,隻有一間龐大的宅院,供來往之人居住。
宅院內的一個房間中,早已趕到的薑雲,坐在裡麵,正閉目休息,這時,齊達推門走了進來,開口說道:“大人,拓跋安義快到了。”
薑雲睜開雙眼,嘴角也流露出了一抹笑容:“是麼,那我可得親自出門迎一迎我那位好大哥。”
說著便起身走出房屋,往外麵走去。
薑雲來到商林驛的大門,剛好拓跋安義的商隊停下。
拓跋安義掀開馬車的門簾,剛準備從裡麵走出,便看到薑雲站在門口,隨即,臉上的表情便僵住了。
“我的好大哥,弟弟可是等你好久了。”薑雲笑容滿麵的走上前去。
拓跋安義僵硬的臉上,也擠出一抹略帶無奈的笑容,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的好弟弟,我從大靈佛山上下來後,找了你許久,可就是怎麼樣也找不到。”
“你看看,咱們倒是在這裡遇上了,這叫什麼,這就叫緣分。”
二人四目相對。
拓跋安義握著薑雲的手,說道:“晚點,我就將那份地圖臨摹一份給弟弟你……”
薑雲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大哥你也是,此前經過南北驛,距離京城也就不過四五十裡地,都不到京城坐坐。”
“怎麼說,也得到弟弟家中休息幾日。”
“這不,我看你如此客氣,親自來邀請你到京城一敘。”
拓跋安義的笑容更加僵硬:“我這不是有急事,趕著回北胡嘛,下次,下次我一定到京城坐坐。”
“我就知道哥哥你肯定要推遲,這不,我多叫了一些人來請你。”薑雲說完,吹了一聲口哨。
一瞬間,早已埋伏在此的眾多錦衣衛,紛紛出現。
驛站前後的草叢,驛站內,粗略看去,得有四五百位錦衣衛。
當然,派來的錦衣衛,還遠不止這點。
其他錦衣衛擔心拓跋安義改道,正埋伏在周圍另外幾條路上。
看著如同變戲法般,突然出現的如此多錦衣衛,拓跋安義表情更加僵硬,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老弟,你這是……”
“請大哥去京城,當然得要一些誠意。”
“大哥,都這麼多人來了,你總不能還拒絕吧?”
看著薑雲臉上滿滿的笑容,拓跋安義倒是識時務,嗬嗬一笑,便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陪老弟回京城坐坐……”
“請吧。”
很快,在四五百名錦衣衛的包圍下,拓跋安義隻能是硬著頭皮回了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