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又不是一百三、四了,剛九十多歲而已,尚且年輕呢,有的是力氣。”白大夫笑著,拎著十來斤的藥箱,如同無物。
他邁步準備出門,結果抬臉正看見蕭綽和柳長安,不由一怔,脫口而出,“殿下您這是?”
跟進來乾什麼?
老朽沒那麼大的臉麵,讓一國儲君幫著拎藥箱中了?
病的應該是承恩公府的表少爺,不是當今萬歲啊?
不用這麼表‘孝順’吧!
他很懵。
蕭綽眉目疏淡,微微側身,拉住柳長安的袖子,把她拽到白大夫麵前,聲音低沉地道:“白神醫,這位姑娘是孤的……”
他頓了頓,似乎不知該如何形容,劍眉輕輕擰起,片刻又放下。
“親眷。”
親近的家眷。
比柳餘更親近。
蕭綽垂眸,“她少時過得艱難,身體受過幾次傷,眼下雖然未有不對,可終歸跟常人不同,孤怕她落下病根,老了辛苦,勞煩神醫幫她看看。”
他調查柳長安,知道她幼時,柳來順和柳萊氏極疼愛她,從沒苛待過,隻是自從進了寧國公府,就像衝撞了什麼般,從來沒消停過,柳文柏、柳清如幾次三番找她的麻煩,又是拐賣、又是暗殺的!
她受了不少傷。
他給找過大夫,也都仔細診治過了,然而目前,好不容易‘國手神醫’來了,自然要診機好好調養一番。
女子如花,當嬌柔嗬護才是。
“老朽遵命。”醫者父母心,白大夫來了就是幫人看病的,太子要求了,他自然不會拒絕,抬頭,雙目慈祥地看向柳長安,“姑娘過來坐下吧。”
說罷,坐到太師椅上,打開藥箱,拿出診木擺好。
“啊~”
柳長安被太子那一句‘親眷’給說懵了,雙目驚愕地怔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心裡泛出股說不出的滋味,她神色複雜,杏眸微睇,定定瞅了太子幾眼,旋即,坐到白大夫對麵,口中客套,“真是麻煩白神醫了!”
心裡想著:太子說自己是她的親眷,唉,也對,要是從宋夫人那裡算的話,自己的確是他的表妹了。
表妹就是親眷了。
親緣的家眷。
蕭綽被那盈盈眼眸,看裡心裡一悸,目光都柔合了。
小姑娘沒拒絕他的說辭,那應該是默認了啊。
對對對,女孩兒家臉皮薄,親近眷侶這般,哪好意思親口承認呢?
默認是對的。
他想著,眉眼帶喜意。
柳長安心情依然複雜。
白大夫不管兩人的眉眼官司,看著柳長安坐下了,就示意她把手腕搭到脈木上。
柳長安依照行事。
白大夫看了她的左脈,又示意她換手,仔細把完,輕輕撫了撫胡須,目光帶上了些憐惜,斟酌片刻,突地溫聲問,“小姑娘心裡苦吧?”
“啊?”
柳長安一怔,麵上茫然。
“老朽不知道你因何事,心中有那麼密的愁緒,那樣多的仰怨,但,憋在心裡總是不好的,用藥化解,不如自己想開了……”
白大夫徐徐低聲,極是慈祥地說著,“我知道,你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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