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角落,看著宮女帶著柳清如消失在走廊儘頭。
他們彼此對望一眼,不再聊她。
蕭綽把柳長安送回儲秀宮門外,也不敢跟進去,隻能目送她消失在宮門中。
他站了片刻,旋即轉身離開,看來親信,派去曲貴妃處監視了。
——
頤和宮,正殿。
柳清如壓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小心翼翼跟在宮女身後,跨過高聳的門檻,抬頭看向坐在羅漢椅中的女子。
那是個極其美麗,充滿女性魅力,嫵媚多情的佳人。
她懶洋洋的斜靠在椅子上,沒穿貴妃的大禮服,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套衣裳,但細看間,那衣服的布料卻是雲錦。
且,錦緞之上,繡滿了暗紋,家住本身段子的流光溢彩,剪出了幾分莊重和雅致。
她衣襟和袖口,鑲嵌著寶石和珍珠,哪怕微暗的大殿裡,也熠熠生輝。
長裙之下,朱紅色的繡鞋頂端,墜著兩顆金桔那麼大的東珠。
價值連城。
曲貴妃的相貌也配得上這身衣裳,哪怕已經當了祖母,細看眼角也有了些許皺紋,卻絲毫不影響她的風華絕代。
玉膚如雪,明眸善睞,眼波流轉間,仿佛芍藥綻放。
柳清如的眼中,不受控製的流露出驚豔和……一絲絲嫉妒。
沒有哪個自負美貌的女子,看見曲貴妃這般尤物,能夠控製得住自己不嫉妒。
她都四十歲了。
怎能如此,如此?
柳清如深深吸了口氣,拚命控製著自己,微微彎下腰身,恭敬行禮,“臣女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柳秀女,莫要客氣,起來吧。”曲貴妃微微掀起眼簾,睫毛輕翹,朱唇含笑,“一旁坐下,陪我好好說說話兒。”
一旁,宮女給她搬了個繡墩過來。
“多謝娘娘……”柳清如謝恩起身,坐到了繡墩上。
她做得很是小心翼翼。
曲貴妃看著她,眼裡多多少少,帶著一絲失望。
柳清如完全不像曲家人,沒有一丁點相像的地方。
當然,她很清楚的知道,雖然秋彤兒來求她的時候,口口聲聲說的是‘柳清如是柳修的女兒,她是柳修的妻子,如此,她也算是柳青如的嫡母……’
‘曲家經過抄家流放,已然人丁凋零,她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了多少血脈親人,有個庶女,好歹也算是半個親緣……’
半個親緣,那就是沒有親緣嘛。
但,曲貴妃仍然控製不住的,把一絲絲對親人的寄托,放到了柳清如身上,可惜啊,今日一見,果然,羊肉貼不到狗身上。
她瞬間意興闌珊了,眼角垂下來,懶懶的道:“柳秀女,你前段日子,在儲秀宮鬨出的事兒,我已經知道了。”
“那個趙秀女,已經是內定的郡王妃了,未來前程不凡,你莫要去招惹她,儘量跟她緩和關係,彆給詢兒找麻煩。”
“好端端的進宮選秀,怎麼旁人就能安安分分,交上朋友,你卻要鬨事?”
她語氣極為不滿。
態度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