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如今不裝了?這兩日裝作不怕我應是很累,想來早在心裡罵了我千百遍。”
“不對!我才不怕你。”
江應巧反駁,瞧著居然有些生氣。
她步伐混亂地走回大樹下,試圖靠在樹上,腿腳卻沒什麼勁支撐,慢慢滑下去蹲到地上,蔫蔫地垂下腦袋。
她手裡還攥著那包蜜煎不鬆手,悶悶不樂,“頭好痛。”
“……”
宋歸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跟一個醉鬼掰扯,嗤笑一聲,轉身欲離開。
“會累得人明明是你啊。”
腳步驀地頓住。
“總是被推著走,找不到地方落腳休息。”
江應巧抱著膝蓋,把頭埋進去,呼出一口混著酒氣的喘息,自言自語。
“宋歸慈的腳步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他從來一往無前。”
“但這樣不公平,所以學壞也沒錯,不許罵他。”
胸口感到沉悶,江應巧半闔著眼,側過頭去透氣,目光迷離沒有焦點。
一陣風吹過,滿樹枝葉顫動,葉間有白色的小花吹落,有幾朵不起眼的掉在了她的發間和衣領中。
宋歸慈出神地望著那截白皙的後頸,他就保持著這樣身體半轉的怪異姿勢,定在原地沒辦法踏出一步。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麼,打破這個古怪的禁錮,至少讓她不要再說下去。
“你頭上有蟲子。”他說。
然後又有些唾棄自己說得什麼鬼。
但這句話出乎意料的有作用,江應巧的身體突然繃緊,用力抱住膝蓋,抿緊了唇,連呼吸也放輕了。
過了好一會兒,她小聲問道:“現在飛走了嗎。”
“沒有。”宋歸慈篤定道。
如他所願,成功扭轉了局麵。
江應巧抖了一下,然後僵硬地扭過頭看他,眼裡是明顯的求助,她的聲音聽起來快哭了。
“宋歸慈,把它弄走。”
看來醉得不算厲害,還能認得人叫大名。
宋歸慈告訴自己,應該馬上離開,把人扔這兒給她個教訓。
可又聽到她抽噎著說,“我把蜜煎都給你,求求你了。”
腳尖轉了回來,他結束了彆扭的站姿走到少女麵前,抬手在她頭頂快速掃了下,花瓣掉到了後領,反而讓裡麵堆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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