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無儘的血滔,自宋文腳下湧出,如同血色洪流,朝著景碑翻湧而去。
首當其衝的,便是那條屍氣巨蟒。
長達數十裡的巨蟒,在遮天蔽日的血海麵前,渺小如螻蟻。
屍蟒撞擊在血海之中,隻是擊起一道滔天巨血浪,便驀然潰散。
“血海印!”
景碑雙目微瞪,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一旦被那血海吞入其中,他今日怕是難有生還的可能。
血海印的威脅即便如此之大,偏偏他卻不能逃。
隻要他離開屍氣的覆蓋範圍,必將遭到對方瞳術的攻擊。
情急之下,景碑隻能連忙驅使那頭屍傀,撲向宋文的身後。
宋文心神一動,腳下的血海卷起一道巨浪,朝著屍傀拍去。
這頭屍傀乃是六階巔峰的實力,肉身強橫,想要將之斬殺很難,但將它困住卻是簡單。
在血海的不斷衝擊之下,屍傀被一次又一次的擊退,難以接近宋文。
隱於濃鬱屍氣中的景碑,眼見屍傀無法威脅到宋文,反而是那血海距離他越來越近,已至他的頭頂上空,眼中陡然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他的身前,驀然出現一枚丹丸。
丹丸足有雞蛋大小,通體血紅,將周遭的屍氣都映照成了暗紅色。
丹丸飄動,直接飛入了景碑張開的嘴中。
隨著他喉部異物滾落,本就極為消瘦的景碑,肉身變得更為乾癟,仿佛身上沒有半點血肉,隻剩下骨架和一層外皮。
而他的氣息,卻迅速攀升。
不過,他原本就是煉虛巔峰的修為,這枚丹藥並沒有讓他直接跨越煉虛與合體之間的鴻溝,而是一種介於兩境之間的臨界狀態,仿佛一隻腳踏入了合體境的大門,但又未能真正突破那道兩境之間的桎梏。
景碑身上的變化,並未止於修為的提升。
他的雙目,因渾身枯槁而顯得異常凸出,瞪得如銅鈴一般,布滿了血絲,仿佛要爆裂開來,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癲狂。
“啊——”他仰頭怒吼。
墨綠色的煞氣,自他七竅中瘋狂湧出,將他先前喚出的屍氣湖泊,瞬間衝得支離破碎。
煞氣凝聚出一條條細長而猙獰的毒蛇,湧向了上空的血海。
讓屍氣巨蟒束手無策的血海,在麵對這墨綠色煞氣時,卻顯得極為羸弱;不僅被輕易撕開一道道口子,讓煞氣鑽入了內部;且其墨綠煞氣所過之處,血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化,化為腥臭的腐液,淩空灑下。
宋文神情一怔,景碑拚命的招數,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為免太多的血水被煞氣腐化,導致血海印威能大跌,宋文迅速召回了血海。
景碑見狀,下意識的認為,宋文這是要逃了,臉上頓時露出有些癲狂的笑容。
就連被梟首的符開宇,也停下了神魂遁入丹田,讓神魂帶著元嬰遁走的舉動。
雖被梟首,但頭顱和身軀都完好,且被他用法力封印,生機未失,事後設法接回去便是。
“你逃不掉的,拿命來!”
隨著景碑一聲大吼,煞氣朝著宋文瘋狂卷去。
霎時,夜空中出現了神異的一幕。
遮住了半個天空的血海,像是遭遇了天敵,狼狽敗退;而在它的後方,成百上千的墨綠毒蛇,蜿蜒盤繞,窮追不舍。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