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眠拖著行李箱走出醫院大門時,五月的陽光正刺眼。
她摸出手機給萌萌發了條短信,指尖在屏幕上懸了許久,最終隻寫了句“照顧好自己”。
剛點下發送鍵,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謝雨眠!”
若蘭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寒意,“忘了告訴你,萌萌的手機從今天起由我保管。”
“你最好識相點,彆再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勾搭孩子。”
謝雨眠猛地轉身,隻見若蘭倚在醫院門口,嘴角掛著陰冷的笑。
她攥緊手機,指甲幾乎刺破掌心:“你答應過讓我來看萌萌的。”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
若蘭挑眉,“我說的是‘可以考慮’,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畢竟……”
她逼近兩步,壓低聲音,“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說不定想趁機拐走萌萌呢?”
“你!”
謝雨眠渾身發抖,“你這是出爾反爾!”
“我出爾反爾?”
若蘭冷笑,“顧總可不知道你在醫院住了這麼久,要是他知道你成天圍著萌萌轉,你說他會怎麼想?”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謝雨眠心上。
她忽然想起顧胤深西裝上永遠熨帖的褶皺,想起他看萌萌時眼底罕見的溫柔——
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拿什麼和顧胤深抗衡?
“我不會放棄的。”
謝雨眠咬著牙,一字一頓,“就算見不到麵,我也不會讓你傷害著孩子!”
若蘭嗤笑一聲,轉身離去:“隨你,不過我勸你彆白費力氣。”
“萌萌是顧家的血脈,你永遠插不進來。”
接下來的日子,謝雨眠像被抽走了力氣。
她每天路過醫院時都會在門口停留片刻,想象著萌萌在哪個病房,有沒有按時吃飯,會不會又因為若蘭除了什麼事。
這種煎熬在三天後的深夜再也按捺不住,而恰巧在這時,謝雨眠突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喂?”
聽筒裡傳來微弱的抽泣聲,謝雨眠心臟狂跳,“萌萌?是你嗎?”
“阿姨……”
小女孩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我、我背下號碼了……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謝雨眠攥緊床單,指甲摳進掌心:“萌萌,你怎麼拿到手機的?若蘭阿姨在嗎?”
“她去洗澡了……”
萌萌抽噎著,“阿姨,我今天又肚子疼了,若蘭阿姨說我是裝的……她還罵我,說我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謝雨眠感覺有把刀在剜自己的心。她猛地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萌萌,你等我,我馬上來——”
“不行!”
萌萌突然壓低聲音,“她出來了!阿姨你彆來,不然她會打我的……”
聽筒裡傳來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若蘭的怒吼。
“誰讓你動手機的?!”
隨後是一陣嘈雜,電話突然掛斷。
謝雨眠在夜風裡呆立良久,直到手機屏幕熄滅。
她低頭看著掌心裡的月牙形血痕,忽然想起萌萌第一次叫她“阿姨”時,眼裡亮閃閃的光。
第二天清晨,謝雨眠直接堵在了醫院門口。她等了兩個小時,終於看到若蘭拎著保溫桶出來。
“讓我見萌萌。”她攔在若蘭麵前,聲音沙啞。
若蘭挑眉:“喲,這是要鬨哪出?我昨天沒說清楚嗎?你跟萌萌沒關係了,彆再糾纏……”
“她昨晚給我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