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確實看走眼過。上個月他鬼使神差，花了快十萬塊買了三塊賭石，結果切開全是廢料，白花花的錢打了水漂。
這會兒被王瘸子戳中痛處，他脖子一梗，扯著嗓子喊：
“就你們厲害？
誰不知道賭石十賭九輸，你們又開過幾塊好料子？裝什麼大尾巴狼！”
正吵得熱鬨，拍賣師舉著喇叭擠到台前。
這喇叭音質不好，刺啦刺啦響：
“都彆吵了！人齊了吧？今兒好東西可不少！
先看這青銅器，漢代的鼎……”
他話沒說完，台下就炸開了鍋。
有人踮著腳往前湊，有人舉著放大鏡準備驗貨，還有幾個老板已經開始交頭接耳商量報價，倉庫裡瞬間亂成一鍋粥。
胖子也顧不上跟王瘸子鬥氣了，使勁往台前擠，生怕錯過什麼寶貝。
拍賣師攥著喇叭青筋暴起，聲嘶力竭地吼道：“都給我歸位！古董磕碰壞了，你們誰賠得起？”
嘈雜的人群這才罵罵咧咧散開，木凳與水泥地摩擦出刺耳聲響。
胖子搶先占了前排中間的位置，屁股剛落座就搓著手直嘀咕：“也不知道今兒能不能撿漏……”
顧墨白扯了把皺巴巴的西裝領口，斜睨他一眼：“連場口特征都認不全，你賭石跟扔錢有什麼區彆？”
胖子脖子一縮，壓低聲音道：
“老大，您是不知道！上個月那幫人在這兒，隨便切塊石頭都出綠。
有人靠著一塊料子淨賺三百萬！我能不眼饞嗎？”
他說著掏出懷裡的強光手電，在掌心拍得“啪啪”響。
“賭石七分看運氣，三分靠眼力。”
顧墨白敲了敲前排座椅的木板：“緬甸場口年年變，神仙難斷寸玉，就連老行家都不敢打包票。”
拍賣師舉起喇叭大聲說：
“各位朋友，今天第一件拍品是把漢代青銅劍！
底價兩萬，有興趣的儘管出價！”
台下的人立馬伸長脖子，踮著腳往前湊。
這時，工作人員戴著白手套，雙手捧著劍，繞著場地慢慢走了一圈。
劍身裹著層青綠色的鏽，劍柄纏著的布條雖說顏色都褪得差不多了。
劍鞘上刻的花紋磨得模糊，仔細看還能辨出點雲紋的樣子。
有人小聲嘀咕：“看著是老物件，就是不知道真假。”
也有人說：“這拍賣行規矩還算實在，起碼能圍著看清楚再出價。”
大家一邊議論，一邊眼睛死死盯著這把劍，生怕漏過什麼細節。
顧墨白仔細得看了一會兒，胖子問道：“老大，這把劍怎麼樣？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