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賀氏遇上了滅門慘禍,隻餘下一根獨苗被人追殺,恰被出門雲遊的雲燃撞上了。
當今修界,大小修真世家門派林立,其中最聲名煊赫的,便是“兩姓三宗”。
瀛洲賀氏,正是“兩姓三宗”中的兩姓之一。
偌大一個世家,傳承數千年,子弟門生無數,如今卻說被滅族便被滅族了,那場麵何等慘烈,可想而知,也不知凶手是何等手眼通天。
雲燃如果為了護著那個被追殺的孩子——
也就是沈憶寒夢中,他未來的大徒兒,無瑕分神,回應他的傳訊玉簡,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這幾日在趕來昆吾劍派的路上,沈憶寒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夢可能真的不止是一個荒誕離譜的夢。
如果連瀛洲賀氏這樣世家的覆滅,都能提前被自己因夢預知,那說他窺得了天機,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所以,他那好友……將來真的會被幾個徒兒虐身虐心、弄得道心破碎、修為也大損?
沈憶寒與雲燃少年相識,雲燃如今的一身劍道修為,沒人比他更清楚得來何等不易,如果真因為這種可笑的原因付諸流水,那天道待他未免也太過不公了
……
小道童和沈宗主客套了幾句,正要乘鶴離開知客峰,去知會掌門真人,有客到訪,卻又被那位沈宗主叫住了。
“小道長留步。”
道童駐了足,扭過身來。
這位沈宗主生的俊朗柔和,柳葉眼,含珠唇,眉眼仿佛天生親和,未語先笑,雖然道童知道他已千歲有餘,並不比門中那些威壓極重的劍主們年輕,但看上去,沈宗主卻不過是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模樣,他著一身雪青色衣衫,錦帶掐腰,身量挺拔修長,腰墜一塊脂白玉長生結,瞧著不像是修仙者,倒像是俗世中翩翩佳公子。
小道童是個顏控,不免對他多幾分耐心。
“怎麼了,沈宗主?”
“不知今年參加貴派門內大比的,可否有一位叫謝小風的弟子?”
小道童麵露為難。
“這……我派隻要年滿十六,拜入門內滿了五年的,都可以參加大比,我派弟子甚眾,眼下大比尚未開始,輪次尚未排好,晚輩也不曾聽過,有這麼一位謝師兄……”
道童正說著,見沈宗主麵露失望,不知怎的,竟有些不忍見他如此神情,鬼使神差竟然改了口,給自己攬了差事道:“……不過,若是沈宗主有事要尋這位謝師兄,晚輩可以替宗主去打聽打聽,隻是要請您稍待幾日。”
沈憶寒臉上雲銷雨霽,一派春風和煦。
“如此甚好,那便麻煩了。”
等道童離去,旁邊才有個憊懶的青年聲音咂舌道:“又忽悠人家替你打白工,連塊靈石也不給,忒也摳門。”
沈憶寒義正辭嚴道:“師弟說笑了,這位小道長一看便是誌趣高遠之人,哪裡在意一兩塊靈石?”
常歌笑瞥他一眼,也不拆穿他,隻道:“現下也到昆吾劍派了,你總能說了吧?你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一出關就要來看人家門派大比,咱們是樂修,跑大老遠,瞧一群劍修打來打去,有什麼意思?”
沈憶寒道:“天下百道不分家,多看看總歸沒壞處,正好子徐也到了該離島遊曆的年歲了,此次昆吾劍派大比算是件盛事,子徐正可借此機會,結識些同輩弟子。”
這話卻是對後麵跟著他們師兄弟二人的一個杏衣少年說的。
這少年名叫燕子徐,是沈憶寒唯一的弟子,生得圓臉杏目,稚嫩眉眼未脫天真。
燕子徐背負一張古琴,聞言很是乖巧,垂首道:“是,師尊。”
常歌笑道:“若要結識同輩弟子,咱們琴鷗島上便有很多,我看子徐在師兄弟中人緣好得很,何必非要來同這些又臭又硬的劍修打交道……”
又道:“你方才找人問的那謝什麼風又是誰,你要子徐結交的,可是這人,怎麼先前沒聽你提過?”
沈憶寒聞言,麵上笑意稍淡——
謝小風,正是他夢中那個將來會拜入友人門下,奪舍重修的魔修。
此人盯上雲燃的原因也很簡單……
饞他身子。
沈憶寒正要回答,忽覺身上的傳訊玉簡微微顫了顫,當即取出來用靈識一探。
果然是他那下山雲遊,不知所蹤的好友終於回了話。
回的十分言簡意賅。
“稍待,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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