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川今晚又是忙到很晚才回客棧,剛坐下,便有護衛送了信來。
裴景川以為是太子有什麼發現,拆開看到熟悉的筆跡,周身的氣息都緩和下來。
信是薑媚寫的。
前兩句是道歉,說不該惹他生氣,後麵就是一些日常瑣事,裴景川迅速掃了一遍,直到最後也沒看到想他這樣的字眼。
見到麵的時候,她倒是什麼好聽的話都能說,寫信反倒一句甜言蜜語都沒有了。
腹誹歸腹誹,裴景川卻沒有把信放下,而是仔仔細細又看了兩遍。
原本稀鬆尋常的小事,在信紙上都變得溫馨可愛了起來。
看完信,裴景川本來想給薑媚回一封的,但想到沒幾天就要回去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讓人送信說不定還沒有他回去快,而且晾一晾她也好,不然她總是想著要跟他劃清界限。
把信貼身放著,裴景川睡了來江州以後的第一個好覺。
薑媚沒能睡好覺。
她寫完信睡下沒多久,就又咳醒了,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但喉嚨很癢,她根本停不下來。
很快,清檀便被她的咳嗽聲吸引過來:“姑娘,你還好嗎?還是讓奴婢進來伺候你吧。”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你和詢兒還好嗎?可有畏冷咳嗽?”
“沒有,詢兒少爺一切都好,姑娘放心吧。”
清檀還想進屋,被薑媚勸了回去。
天亮後,薑媚終於不怎麼咳了,她剛想睡一會兒,外麵又吵嚷起來。
她想出門看看情況,白亦卻攔著她說:“姑娘臉色很差,就不要管外麵的事了。”
薑媚做不到不管,她努力分辨著外麵的哭喊聲,啞聲問:“發生什麼事了?可是又死人了?”
“沒有死人,”白亦搖頭,見薑媚非要往外走,沉聲道,“之前在醫館給大家診治的大夫也染上了病症,被趕進這裡來了。”
連大夫都染上了病,那還有人能活著走出這裡嗎?
眾人好不容易燃起來的希望熄滅,比之前更大的恐慌席卷而來。
薑媚亦是後背發涼。
但很快她又意識到不對勁。
若這病真的有這麼可怕,為何清檀詢兒還有丫鬟廚娘一點兒事都沒有?
在她發覺異樣之前,他們可是吃住都在一起的。
這裡麵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
薑媚回屋加了件披風,然後和白亦一起出了門。
三條街上一共有五十八戶人家,薑媚挨家挨戶問了一遍,這五十七戶裡,無論男女老幼全都是染了病的。
隻有和她一起生活的人沒有染病。
難道這病在她身上就不會傳給彆人?
一個大膽又荒唐的念頭紮進薑媚腦中。
會不會不是疫病,而是有人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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