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媚沒想到三皇子最後會下這麼一道命令。
她也顧不上看裴景川,四下尋找著能防身的東西,然而不等她找到,殺氣騰騰的叛軍就到了眼前,一刀朝她捅來。
許是經曆過幾次這種事,薑媚並沒有嚇得傻乎乎的站在那裡被捅,而是迅速蹲下,躲開了那一刀。
一擊未中,那人亦是惱怒,手腕一翻便要砍下薑媚的腦袋,賀朝及時趕到,“錚”的一聲擋下這刀,而後抬腿將人踹翻。
援兵已到眼前,形勢逆轉,這些叛軍也知道今日凶多吉少,並不繳械,發了瘋的廝殺。
刀兵相接的聲音不斷,血腥味越來越濃,原本是要祈求風調雨順的地方變成了修羅場,這場祭典也變成了血祭。
約莫半個時辰後,這場殺戮才終於結束。
趕來救援的人身上的甲衣都被血染透,分不清是彆人的還是自己的。
隻略喘了口氣,眾人便開始查驗屍體清理場地。
好多官員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腿軟得趴在地上吐起來。
薑媚的臉色也很白,但還算得上是冷靜。
賀朝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問:“縣主可有受傷?”
薑媚搖頭,餘光瞥見裴景川把三皇子也綁了回來。
三皇子的發冠被打碎,頭發散作一團,衣袍也染了血,和前不久要弑父殺兄之人判若兩人。
看到太子,三皇子忍不住問:“皇兄是從何時知道我的謀劃的?你既知道,為何不早些阻止,要搭上這麼多條人命來抓我的現行?你這樣和我有什麼區彆?”
三皇子的聲音越說越高,雖然大計傾覆,也還是抓住最後的時間在百官麵前抹黑太子。
“三弟露出的破綻實在太多,為兄想不看破都難,你我畢竟是手足至親,若沒有鐵證,讓旁人誤會本宮生性多疑就不好了。”
屍體很快被運走,血水滲進地裡洗不掉,便用紅毯蓋住,除了空氣裡還殘留的血腥味,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一切收拾妥當,明昭帝的禦駕出現。
祭典繼續。
樂師並未受傷,還能演奏,但舞姬都被斬殺,唯一知道祭舞怎麼跳的薑媚被推上祭台。
隨著樂聲響起,薑媚循著記憶開始跳舞。
她臉上沒有上妝,也沒有穿特製的舞服,形單影隻,沒有祈福的感覺,反生出兩分詭異,三皇子看著看著,忽地大笑起來。
“皇兄急於上位,害死父皇,關鍵時刻,兒臣撥亂反正,父皇臨終前將皇位傳給兒臣,一切都名正言順,從今日起,朕就是昭陵的天,你們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給朕跪下!”
三皇子神情癲狂,根本看不到明昭帝和太子,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
裴景川直接一記手刀將他劈暈。
沒了吵嚷,祭典順利完成。
回城後,薑媚直接被押進大理寺。
叛亂雖然被瓦解,但背後的勢力還要被清洗,她暫代了大司樂一職,那些舞姬都是她親眼看著挑選的,如今出事,她自然脫不了乾係。
一輪審訊結束,薑媚被關進牢房。
葉家女眷就在旁邊,葉夫人最先認出薑媚,她高興地笑出聲:“真是蒼天有眼,你這個賤人竟然也進來了,好啊,有你給我女兒陪葬,我也不用化作厲鬼來找你索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