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荊州王府。
大半年來,劉表的眉頭就未曾舒展過。
南方的孫堅如附骨之疽,占據了零陵、武陵、長沙、豫章四郡,雖未能繼續北上,卻像一把尖刀插在荊州腹地,讓他寢食難安。
這日,府邸侍衛匆匆而來,稟報道:
“王爺,淮南侯袁術使者閻象求見,言有急事相商!”
大廳內,劉表正與蔡瑁、蒯越、黃祖議事,聽聞袁術遣使,皆是一愣。
反應過來,劉表眉頭皺得更緊,心中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說道:
“袁術?他派人來做什麼?聽聞這袁術在豫州兵敗,卻是中了那冉閔的突襲,如今聯軍應該散去了啊!”
“王爺,如今中原大亂,袁術在南陽與冉閔、孔伷廝殺,怕是另有他事!”蒯越心思活絡,當即猜到了幾分,說道。
劉表聞言,哼了一聲,道:“真是夠能惹事!讓他進來吧。”
劉表雖對袁術不滿,不過,還不至於公開不給袁術麵子。
不多時,一身風塵仆仆的閻象快步走入大廳,對著劉表拱手行禮,語氣急促道:
“閻象見過荊王!事態緊急,望王爺速速出兵,馳援南陽!”
劉表示意閻象起身,驚疑問道:“發兵馳援南陽?閻彆駕,南陽究竟發生了何事?竟讓你如此急迫?”
閻象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荊王有所不知,那國賊王允麾下冉閔,竟與叛賊孔伷勾結,合兵三萬猛攻南陽!呂布為先鋒,三日連破三城,如今已兵臨葉縣,宛城危在旦夕啊!”
“什麼?孔伷竟與冉閔聯手進攻南陽郡了?”劉表失聲驚呼,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孔伷乃是陳留名士,素有清譽,竟會與被天下人斥為國賊的王允、冉閔同流合汙?
這實在出乎劉表意料,讓劉表震驚不可置信。
蔡瑁聞言,也是臉色凝重,道:
“孔伷此舉,已然淪為亂臣賊子!南陽乃帝鄉,若是落入此等賊子之手,我襄陽朝廷顏麵何存?”
閻象聞言,連忙附和說道:“蔡大人所言極是!那冉閔、孔伷狼子野心,若拿下南陽,下一步必覬覦荊州!荊王與淮南侯唇齒相依,望王爺以朝廷大義為重,出兵相助啊!”
劉表聽到對方來意,神色不由有些猶豫了。
出兵馳援南陽,固然能維護襄陽朝廷的威嚴,可南邊的孫堅虎視眈眈,荊州兵力本就捉襟見肘,若是分兵北上,萬一孫堅趁機發難,襄陽危矣!
黃祖見狀,忍不住開口道:“王爺,那孫堅在南方蠢蠢欲動,我軍主力若是北上,後方空虛,恐遭不測啊!要本將來看,袁術與孔伷、冉閔廝殺,本就是咎由自取,我等何必趟這渾水?”
黃祖知道孫堅的厲害,並且對於袁術囂張,隨意進攻豫州,很是不恥,對於出兵之事極力反對。
蒯越微微沉吟,也點頭道:“黃將軍所言有理。孫堅占據四郡,對襄陽威脅極大,我等不宜分兵。況且,淮南侯多次無故進攻他郡,未必值得我等傾力相助。”
閻象聞言,頓時急道:“荊王!如今國賊橫行,正是朝廷彰顯威嚴之時!若連南陽都護不住,天下諸侯誰還會尊奉襄陽天子?那冉閔、孔伷若是得勢,必成心腹大患啊!”
大廳內,雙方各執一詞,爭論不休。
劉表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疼不已。不出兵,有損朝廷威嚴,日後號令諸侯恐難奏效,而出兵吧,又怕孫堅趁機偷襲,顧此失彼。
劉表最終擺了擺手,對閻象道:“此事容本王再思量一番,閻彆駕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
閻象見劉表未有明確答複,心中焦急,卻也不好再強求,隻得躬身告退。
待閻象離去,蔡瑁卻有些憂心忡忡道:
“王爺,南陽若失,我襄陽朝廷威望必受重創,不可不救啊!”
劉表歎了口氣,道:“本王何嘗不知?可孫堅在南,如芒在背,本王實在難以抉擇啊。”
蒯越沉吟一聲,隨即道:“王爺,依屬下之見,可先派一支偏師五千北上,穩住袁術。同時加強南方防備,防備孫堅。待局勢明朗,再做決斷不遲。”
劉表聞言,頓時點了點頭,五千兵力還在承受範圍,說道:“如此倒是妥當,黃祖,那你便從麾下調動五千兵馬北上,幫助袁術吧。”
“諾!”黃祖雖不情願,卻也隻能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