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爸佝僂著背脊,將凍成紫黑色的手指插進雪堆。
“老東西之前不挺會替奚曦那對賤人母女說教的嗎?現在怎麼說不出話了?來,學狗叫兩聲聽聽!”奚鄖辰嗤笑著用力踩著程爸的肩胛骨。
程爸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蜷縮成蝦米狀的身軀故意蹭到奚鄖辰腳邊,右手悄悄摸向自己的腰間。
當奚鄖辰俯身就要揪住他的頭發時,程爸猛地抽出鋼刃。
那鋒利的鋼刀泛著幽藍寒光,刀刃狠狠地捅向了奚鄖辰的心臟。
可惜,突然甩出鐵鏈纏住程爸手腕,導致鋼刀的方向出了差錯,陰差陽錯地在奚鄖辰的大臂上劃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血口子。
下一秒,程爸便被狠狠地踩踏進雪地中,幾句聽不懂的島國語在頭頂響起。
“看好他,還有那個女人。”宮野走下車,手裡捏著一遝符咒,這是剛剛從程媽手中奪來的,還熱乎著呢,“給我徹底搜身。”
車內響起了程媽的尖叫聲。
此時的程爸還匍匐在雪地中,但心底卻沉了下去,聲東擊西讓程媽靠隱身符逃離的作戰方案終究是失敗了……
奚鄖辰捂著受傷的胳膊,惡狠狠地看向了程爸:“狗娘養的東西,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吧?我告訴你,我現在上頭有人罩著哈哈哈!”
說罷,奚鄖辰一臉小人得誌地揪起了程爸的頭發,繼而使勁往冰麵砸。
染血的冰碴濺到宮野的大氅上,他嫌惡地甩動熊皮手套,使了奚鄖辰一個眼刀。
頭戴摩托車頭套的壯漢開始搜刮起了物資。樺木餐桌被劈成柴火,程媽縫的碎花窗簾成了擦布。當柴油箱被鑿穿時,金黃的燃油汩汩流進敵方油桶,在零下幾十度的空氣裡瞬間凝成琥珀色的冰柱。
“這床不錯,可惜了。”奚戰濤四仰八叉躺在房車後排的床上,臭腳丫子踩著程媽剛絮的新棉被。
程爸程媽作為俘虜被鐵鏈拴在路燈下時,暴風雪正撕扯著跨海大橋的鋼索。
“不對啊,他們還有個兒子呢?就那個高高矮矮的?”奚戰濤小聲在兒子耳邊嘀咕道。
奚鄖辰這才後知後覺望向周圍:“我去問問搜查隊的!”
“彆!”奚戰濤一把拉住了沒頭腦的莽撞兒子,衝著他使了個眼色,“你現在去問,我們又要被安上情報有誤的帽子了!”
可是,這小子不在自家車上還能在哪呢?
奚戰濤摸了摸下巴,琢磨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起來:“看來是咱們想岔了……”
這情形看著壓根不是楚知琴傍上了大款,而是奚曦這個暴發戶玩上了男人啊?
沒想到奚曦那混賬玩得那麼花,程家小子看著就是個高中生,估摸著還沒成年呢!
奚鄖辰聽了自家老頭的這般推論,茅塞頓開地在奚戰濤耳邊嘀咕了幾句,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後各揣心事地上了車。
程旭藏身於暗處,將全程儘收眼底,心中雖如滴血般疼痛,但理智卻告訴他,以他一人之力,絕非敵方那群壯漢的敵手,此刻走才為上策。
……
於是乎便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程旭雙手顫抖地接過了熱茶,磕磕絆絆地說起了遭遇。
而此刻的奚曦還並不知道自己已被親叔叔揣測為了“戀童癖”。她麵色平平地看了一眼中控屏所示的時間,眼中燃起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