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契地拐進背風的車後。奚仲蒼掏出保溫杯,薑湯的溫熱氣味瞬間溢了出來。
遠處,兩個身影正在撬動卡在必經之路上的山石。那是奚曦追求真實,特地做的障眼法。
“誰?!”奚曦故意站起身來,聲音清脆而響亮,她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不遠處傳來聲音的方向。
手中暗暗摸向了腰間的鐮刀,奚曦心道,隻要對方稍有異動,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然而,對麵的兩人出乎意料般地舉起雙手,企圖示意並無惡意,甚至還做出了友好的手勢,小心翼翼地朝著駐車位走來。
隨著兩人逐漸靠近,三人終於看清了他們的麵容。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的皮膚黝黑,臉上帶著一道淺淺的疤痕。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一個相對矮小一些的女人,看上去頗為年輕,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
“您好,我們沒有惡意。”那個高大的男人率先開口說道,聲音低沉而渾厚。
“您女兒很警覺。”這個自稱\"燎原\"組織探路隊長的男人繞到了篝火後方,目光掃視了一番三人,最後看向了奚仲蒼,\"就像我妹妹,她總說陌生人的善意都是帶倒鉤的魚鉤。\"
說罷,他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女人。
“看來都是是同胞!”刀疤男走上前來與奚仲蒼握了握手。顯然,他默認奚仲蒼這個唯一男性便是小隊的核心隊長,並試圖與他展開交流。
奚仲蒼將計就計用身體擋住“柔弱”的妻女,粗呢外套上的冰霜隨著他的動作簌簌掉落:\"你們想商量什麼?\"
篝火裡的雪水正沸騰,不斷地冒著氣泡,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楚知琴又假意劇烈地咳嗽起來,企圖降低對方的警惕界限,奚曦便順勢拍了拍母親的後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對麵的男人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惡意。
他直截了當地說了來意:“我們組織想找個地方紮營,您也看到了,這島上就一座矮山,說陡峭也不算多陡,但適合大部隊紮營的地方是當真沒有。
刀疤男指了指周圍的空地,繼續說道:“地靈守護盾的運作原理現在不是秘密了,那我就直說了,你懂得,目前看來最適合躲避強震的平地就是山頭這塊。“
“當然,你們可以繼續在這裡駐車,不過我們也需要一些空間。”
三人完全沒預料到對方竟如此坦率,念及對方並無惡意,奚仲蒼便點頭同意了,但還是說了尚有兩車隊友未抵,需留空位。
刀疤男猶豫了片刻,隨後還是應了下來,他隨手砍下一棵矮樹,將它橫放在空地中央,作為分界線。
然後,他暗自觀察了一番奚仲蒼一家的小房車,心中暗自揣測,他們估摸著也是某個組織的探路者。
身份相當,難免心生共鳴,他又瞧了瞧那始終咳嗽不止的楚知琴,不禁泛起一絲憐憫。
探路吃力不討好,咳得還那麼嚴重,八成是肺炎了……
他斟酌了半晌,最後還是咬咬牙走上前去,眼裡儘是同情之色:“大嫂,吃點這個補補吧!”
楚知琴手心裡就這般被塞進了一顆薄荷糖,圍巾下她麵色略帶詫異,但還是掩飾住了情緒,連聲道謝。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奚曦亦是對這一幕感到十分意外。
刀疤男接近時,她幾乎做好了反擊的策略,光刃鐮刀把手都被她暗中抽了出來,原本以為刀疤男會采取更為激烈的偷襲行動,沒想到竟然隻是給了老媽一顆薄荷糖?!
她有些莫名地看了一眼刀疤男轉身後退的背影,卻意外捕捉到了他身後女人埋怨的神情。
女人略帶不滿地看了自己大哥一眼,目光隨後落在了楚知琴身後的房車上。
最低等的房車、最低端的禦寒方式,甚至還有個病殃殃的老媽子……
刀疤男的妹妹繼而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奚曦手中燒雪水的鍋,當她的目光掃過奚仲蒼那雙粗糙黝黑的手時,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絲莫名的優越感。